“有没有人说过,你的性瘾太重了?”
愈遥提着长裙,往后靠在石头上,脊椎骨密密麻麻地电流窜过,因为黑暗,所以感官全都集中在被触碰的地方,往日五分麻,现在也升级到了八分。
她们脚站的地方,已经是路的最顶端,旁边有一座巨大的石头,可供倚靠。
周子游亲到了她的大腿,含糊不清地回答:“没有啊,很大吗?你给我看的那些小说里,不都是一夜七次起步?”
“你看进去了啊……”
“记得很牢。”
周子游脸贴在内裤上,隔着布料描绘形状,咬住花唇的肉在嘴里碾磨了几下之后,忽然觉得不对,抬起了头:“你承认那是你了?”
愈遥默默地捂住嘴,抬头看天,抓揉着裙子的手松落,好像什么都没生一样。
周子游掐着她的腰站起来,不可置信:“那不是我做的梦,那是真实生的?但为什么,所有人都不记得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黑沉的山林,除了她们再没有别人,周子游质问的声音在周围回荡,阴气森森的。
愈遥看向别处,就是不看向她:“第一个可能,我是鬼,第二个可能,我装的。小说里的替身不都喜欢冒充白月光吗,我故意的。”
嘴角不可抑制地抽搐了下,周子游重重掐了她的腰一下,让愈遥痛呼一声:“我宁愿相信第一个。”
“不过,”
周子游语气复杂,“加上梦里的,你身上的秘密太多,哪怕有一天你告诉我你是外星人,我也不会惊讶了。”
她还记得上山的初衷,调整参数拍了几张银河的照片,便利落地关上,重新拉着愈遥下山。
就着车内的灯光,愈遥清理着裙摆上的碎屑,她指了指上面的绿色小球,问周子游:“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子游坐起来看了一眼:“苍耳?”
“苍耳是跟着我的裙子而来的,它本身不会移动,我也是,只是我的那片裙摆,不愿带我离开。”
“你想离开吗?”
“我期望是。”
没有人再接话,黑夜里只有风声,她们的车像一座于海上飘荡的船,举着煤油灯,也只能照亮一方自己,看不到前路。
清理完,愈遥坐回位置上,将车门关上。
周子游趴在方向盘上,侧过头看她:“你的世界……我也可以过去吗?”
愈遥一愣,没反应过来她问这句话的意图。
反应过来后,她沉了脸色:“周子游,我们才认识多久,感情有那么深吗?你在这里有这么多的牵绊,刚刚那个问题你想都不要想。”
“三年啊,”
周子游状若没感受到她的不开心,“认识三年了,嘴也亲了,床也上了,家长也见了,我想想也不行吗?只许你一声招呼不打就消失,不许我去找?愈遥,你好专制。”
“你太年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
“哦?那你又多大?”
“我……”
愈遥话脱口而出才意识到她在套话,懊恼地闭上嘴,她意识到和周子游吵这个是没有意义的,“开车,回你家,我要见雅茗姐。”
周子游看她气急败坏了,转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自然无比地亲上那双因为情绪而紧绷的唇瓣,用舌尖将它捻开,安抚性地缠吻。
愈遥生气的时候,她的耐性就好得出奇。 回去的路上,周子游三言两语就将秦雅茗和绍秋之间的恩怨和盘托出,她倒不觉得是什么家丑,何况之前已经答应过愈遥了。
“周远一开始只有绍秋一个妻子,两个人微末时互相扶持,一直陪伴到最后家。”
“但是上世纪那会儿,一夫多妻制还没完全废除,绍秋生不出儿子,自觉有愧于周家,就算计了自己的表妹,也就是我妈妈秦雅茗,失身于周远。”
愈遥:“……那她还挺大度的。”
“她本身接受的就是这样的教育,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绍秋一生都是不踏错一步的大家闺秀,算计我妈妈,是她人生中唯一的污点,也是她最愧疚的事情。”
“在周家和秦家的默许推动下,我妈妈被当作礼物送给了周远,她向来将情绪闷在心底,即使被一直尊重的表姐算计,也不曾对绍秋过火。可她脾气越好,那些人就越过分,周远总说她像一位故人,即使她再不愿意,也不肯放手。而后绍秋却先怀孕了,周子路生下来的那一年,我妈妈才怀上我。因为她不愿,所以最后也没落得个恶心的二太太的名头,我也从小到大被人背后叫着私生子。”
愈遥想起那个疯疯癫癫的秦雅茗:“可她最终还是崩溃了。”
“是啊,如果绍秋一直对她很坏也就罢了,坏人坏到底,也就不会让人心里失衡。但绍秋对她很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连对待我,也视如己出,最恶心的是,我能看出来是自真心的,她是真心地——爱护着这个妹妹。”
“同时她也是真心地,将周远视为天,天自然该在妹妹之上。”
“我小学的时候,有一天放学,妈妈没有来校门口接我,我找了她很久,找了一晚上,最后在绍秋的床底下找到了她——她想杀了绍秋,但最后不仅没动手,人还疯了。”
“妈妈疯了以后,绍秋就有了些变化,以往她做周家的大太太,堪称楷模,那之后她时常闭门不出,过两年后就和周远分居了,她还想来弥补我和我妈,但我妈不肯见她,一见到就疯,就要自残。”
愈遥想起那个小心翼翼给自己倒水的女人,心里闪过一丝明悟,那或许就是秦雅茗未疯癫前的样子。
因为那样子的她,和自己记忆中的愈舒南何其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