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看到那瞎子就笑得跟朵花似的,還拉著人一一敬茶,給鹿之綾撐足了面子,這明顯是認定這麼長孫媳了。
這不應該啊。
薄楨窩在一旁的沙發上打手機遊戲,刀光劍影打得不樂亦樂。
夏美晴忽然放下面霜,看向自己的心腹傭人,臉色嚴肅起來,「你還記不記得,薄妄剛認回來的時候老太太疼得跟什麼似的,還說將來薄家都是他的,可後來發現薄妄不堪大用,才慢慢沒了這話……你說,老太太不會動起重孫的主意吧?」
「這還真不好說,薄家向來都是傳長子的,要是大少奶奶生下薄家的重長孫……」
傭人跟著擔憂起來,「我們要不要做點什麼?」
夏美晴想了想,轉眸看向沙發上的兒子,笑著道,「沒事,薄楨還小,郁芸飛現在比我更急,我才不輕易髒自己的手。」
薄家是個盛族,代代由長子治理整個家族。
經歷重男輕女的後,薄家改了規矩,若是先生下女孩,則長女結入贅婚姻,繼承姓氏的同時一樣繼承薄家。
從這一點看來,薄家的規則不管怎麼改,根深蒂固的思想就是傳長、傳長、傳長。
在薄妄找回來之時,郁芸飛一直以自己生下了薄家的長子而驕傲,薄妄回來後,她慌了好兩年,一直挑撥薄崢嶸和薄妄的父子關係,直到薄妄徹底沒了繼承的希望才罷休。
郁芸飛那個人精,一定也發現了老太太對鹿之綾的特別。
不管老太太是不是真動了傳重長孫的想法,郁芸飛緊張自己兒子的地位,不可能坐視不理。
「你們可真無聊。」
薄楨打著遊戲突然冒出一句。
夏美晴看過去,「玩多久了還玩,睡覺之前去練一會擊劍,再去你父親面前多表現表現,一個薄棠就夠你受了,要是老太太想定個重長孫,你就徹底沒戲了。」
薄楨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癱在沙發上道,「這個家本來就應該是大哥的,不知道你們兩個小妾搶個什麼勁。」
這話一出,夏美晴臉瞬間發綠,拿起一旁的乳液瓶砸過去,「什么小妾,我看你是玩遊戲玩傻了!」
薄楨抬高一條腿,完美閃避,以氣死老媽為使命——
「你和郁姨有結婚證書嗎?沒有吧,那放古代不就是妾嗎?」
夏美晴氣得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呼吸都重起來,「郁芸飛已經人老珠黃了,只要你爭氣,你父親遲早會和我結婚,我的名字遲早能上薄家的族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族譜上只有薄楨的名字,搞得像是薄崢嶸那個亡妻生的一樣。
薄楨放下手機,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向自己的媽媽,「我都八歲了,父親真要娶你還用等到現在嗎?」
「……」
「說不定再過幾年,又有人進來,你就和郁姨一樣了。」
「……」
夏美晴被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要我說,大哥繼承薄家挺好,不像二哥頭上頂著個郁姨和我們不對付,我們應該從現在開始就緊緊抱住大哥的大腿,省得以後沒好日子過。」
薄楨的聲音還透著幾分童稚奶氣,說出口的話卻是句句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