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冬一骨碌爬起來,喊了一聲:「你站住!」
秋澈頓了頓步子:「你在喊我?」
秋初冬怒髮衝冠:「你說呢?你方才在陛下面前說的都是些什麼?你要害死你兄長了知不知道——」
「哦?」秋澈歪了歪頭,「兄長這不是沒死嗎?」
秋初冬:「……」
「更何況,我甚至為了父兄跪下向陛下求情,父親竟然還這般想我……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秋初冬氣急,指著她罵:「滿口胡言!」
秋澈於是也收斂表情,垂眼,語氣恢復了一貫的冷淡:「——那父親難道沒想過,你說的那些話,若是陛下信了,其實也會害死我?」
秋初冬一噎,隨即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秋澈看了他片刻,隨即古井無波地收回了視線,拍了拍沾了灰的長衫,心想,算了。
本來也沒指望他能有幾分懺悔愧疚。
她踏出廂房,吳易起也跟了出來。
秋初冬父子倆則被廂房門口的金吾衛橫刀攔住了去路。
他憤怒地大喊:「回來!秋澈!你去哪兒!!」
秋澈回,微笑道:「去查案。」
那語氣卻像是在說,去找送你們下地獄的證據。
秋初冬不禁打了個寒顫。
再回神,秋澈已經沒了人影。
……
「你那個爹,是這裡有什麼毛病嗎?」吳易起快步跟上來,點了點自己太陽穴的位置,嘖嘖嫌棄道,「陛下都說了要把他們關到大理寺去了,金吾衛就攔在門口,他還指望你能把他們撈出來?他把你當救苦救難無償奉獻的觀世音菩薩啊?」
秋澈想了想,點頭:「也許是有點問題。」
吳易起樂不可支:「哪有人這麼說自己爹的啊,你也不反駁一下,我還以為你會無條件維護他呢……誒誒誒,你這是去哪兒?」
「去浣衣局,找人。」
吳易起眯了眯眼:「找誰?不是……才接下案子呢,你這就有思路了?」
秋澈頓住步子,看向他。
「今日之事,吳公子……多謝。」
「這有什麼,」吳易起立刻揚起嘴角,得意地壓低聲音道,「做假證嘛,我最在行了。小時候我祖父常抓我逃課,我就是這樣睜眼說瞎話騙他的,經驗豐富……」
「我的意思是。若沒事的話,還請不要跟著我了。」
吳易起立刻傻眼:「啊?」
秋澈不動聲色避開了他的肢體接觸,淡淡道:「公差辦案,吳公子沒有身份,還是不要跟著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