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澈恍然道,「不過我看兄台說的也對,我身子不適,怕是擾了諸位的雅興,那今日就這樣吧。諸位都是將來的同僚,若有機會,改日再聚。」
言罷利落地起身,離席而去。
吳易起看得目瞪口呆,半晌起身朝周圍一拱手,也跟了上去。
他一邊嚷嚷著說秋澈膽子大不怕得罪人,一邊又嘖嘖稱奇,非要跟著秋澈,說是今日不跟她交個朋友便渾身不適,硬要她點頭同意才行。
秋澈甩他不掉,便任由他去了。
快到秋府門前時,她遠遠看見往日門庭冷清的秋家大門前卻站了一大圈人,微微一頓。
老遠就見到秋澈騎著御賜的汗血寶馬回來,大夫人柳氏臉上的笑幾乎都要撐不住了,攥著手裡的帕子擰成了一團。
秋初冬看出她的抑鬱不滿,卻並不放在心上,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夫人,可要記得方才我說過的話——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爹說的對。」
旁邊的秋哲也得意地應了一聲,「娘,等你兒子我當了大官,您可就享福了!反正她考來的官遲早都是我的,怕什麼。」
柳氏勉強笑笑,沒說話。
遠處,秋澈神色微冷,「吁」了一聲,縱馬的度慢了下來。
吳易起還在秋澈耳邊念念叨叨,見狀連連讚嘆道:「沒想到你不僅文及狀元,能說會道,御馬的技術也不賴嘛!」
秋澈:「……」
她懶得理吳易起,淡淡道:「已經到秋府門口了,吳公子還要跟著嗎?」
「那是你家人?」
吳易起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興致勃勃道,「哇,好隆重的迎接儀式!看來秋兄你父母親對你這次科考很重視啊!這種熱鬧我怎能不湊?快讓我跟你一起去你家參觀參觀!誒……那個,那個穿得花里胡哨的,怎麼和你長得這麼像?」
吳易起驚奇地止聲,來回打量了他們幾眼,見她不說話,便拍掌道:「我知道了!你們是雙是吧?」
秋澈扯了扯嘴角,表情是笑著的,眼神卻冰冷。
她啟唇,吐出兩個字:「是仇人。」
說罷,她沒再去看吳易起驚詫的表情,慢悠悠地縱馬上前。
剛到了門口,她爹秋初冬便靦著一張諂媚的笑臉迎上來,道:「澈兒!爹剛聽聞你高中榜,這就歸家來迎你回府了,我聽聞聖上剛封了你從六品修撰,是也不是?」
秋澈看著他小心翼翼又掩不住興奮的臉,想到上輩子,自己也被他這樣的表情矇騙過無數回。
每一次,她都以為父親是在真心為自己高興的,因而更加拼了命地去讀書,去掙更好的功名……卻下意識忽略了那幾分違和。
到頭來,全給長兄秋哲做了嫁衣。
為什麼她爹從來不喜歡她,但每次她升官都會如此高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