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值得赵珩许正二品的禄位。
但转念一想,赵珩以重利诱宗正,无非是想宗正劝他来降。
归根结底,皆可算是为了他——为了他死。
赵珩随口夸道:“卿贤德,朕心甚慰。”
而后是一阵沉默。
公事先前已经谈完,眼下竟无话可说。
两人相识两世,已对彼此的性情习惯了如指掌,先时两军对垒,一点细节或能决定战事输赢,于是关于他们两个那点少为人所知的小嗜好与秘密,都被汇集成文册,摆放在彼此案头。
了解对方到极致,就问无可问。
至于赵珩未做国主前那些年少恣意风流的过往,姬循雅猜得出,更不想听。
于是相顾无言。
赵珩看姬循雅神色也算宁静,猜他未必会突然疯,便放慢慢放下戒心,阖目养神。
姬循雅就静静地望着他。
见他胸口起伏逐渐平稳,姬循雅伸手,轻轻搭上赵珩的脖子。
手指力道不大,却很紧。
手指冰冷光滑,触感与被蛇缠住脖颈无异,且,还在不断向内扣紧。
呼吸越加艰难。
赵珩不得已睁开眼,艰涩地吸了口气,“你……”
姬循雅柔情似水地望着赵珩。
若忽视他残暴的动作,只看这双眼睛,当真是情深缱绻。
赵珩与姬循雅对视,见其眸光一派脉脉温情,只在转睫间,尚有点未被完全掩饰的狰狞欲望一闪而过。
“循雅,”
赵珩哑声道:“昭律有明文,杀至亲者与禽兽无异,比杀寻常人更要重罚。”
被掐着喉咙还不忘挑起姬循雅的下颌,眼中掠过一抹欣赏。
扬唇,笑眯眯地说:“杀夫,是要秋决的。”
再亲昵隐秘不过的称呼被信口道来,其中很难说皇帝究竟有几分真意。
姬循雅略松力,伏下身,笑问道:“杀妻呢?”
“也秋决。”
赵珩仰面,顺势在他唇上亲了一口,又心满意足地躺了回去,“你想清楚,莫要以身试法。”
姬循雅眼中暗沉更重,“多谢陛下警醒,臣一定,谨言慎行。”
赵珩又闭上眼。
姬循雅正要低头,赵珩便偏头,换了个姿势躺着。
“好远,”
赵珩声音中带着些倦意,“景宣的府邸莫非在京郊吗?”
姬循雅点点头:“是。”
赵珩:“……”
沉默几息,“以后若有急事,卿可宿在宫中。”
不然往来宫中与京郊办公,实在太浪费时间,有这个功夫,不知够看多少本奏疏!
虽然姬循雅已夜夜宿在宫中,今日却第一次得赵珩亲口允准,他双眸不自觉地弯了弯,“多谢陛下。”
再去看赵珩,后者已经双目轻阖。
姬循雅静默片刻,目光巡游过赵珩的脸,皇帝不知饭都吃到哪里去了,怎么养也不见胖,血气看着依旧不足,且素日体力精力都不济,这一个月多劳顿,身体乍然如此疲倦,一时难以适应,连眼下都微微泛青。
最终只抬手,轻轻按上赵珩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