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近的距离,牙上的斑痕和舌头上的凸起看得一清二楚。暴龙只要卷一卷舌头,就能直接舔一舔东方白。
小白同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身后的大树稍微细那么一点,只要暴龙的咬合力再强那么一点,或者暴龙再加一把子力气,东方白同志就得变成夹心饼干,当场交待在这儿!
心有余悸已经难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
暴龙好似听到东方白的心声,猛地又是一咬,两排利齿又近几分。
东方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然发出平生最响亮的怒吼:“没完了是吧?你丫没完了是吧!”
怒火攻心的六指琴魔既不躲也不藏,摘下霰弹枪,顶在暴龙的牙根上搂火,喷地一声闷响,顿时血花四溅,牙床上留下个比拳头还大,镶满了钢珠的血窟窿。
原本坚固的龙牙就跟断了根的大树一般摇摇欲坠。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暴龙再强悍也是血肉之躯,从来没经历过这种疼痛,两只眼睛顿时瞪得溜圆。
东方白得理不饶人,又是一枪,再是一枪,再接再厉继续一枪,一口气打空十二发霰弹,把暴龙的下牙膛轰得稀烂,门牙当场掉了一排,就连颌骨都裂开了。
前所未有的疼痛令暴龙剧烈挣扎,可他的两排大牙还陷在大树里头,一声声怒吼刚出嗓子眼儿就被树干挡住,原本响亮的吼声堵在嘴里,听起来就像一台即将报废,怎么都打不着火的老爷车;又像从前那种老旧的破风箱,呼嗤呼嗤哪儿都漏气。
();() 更要命的是它越疼越想合拢嘴巴,偏偏大树挡在嘴里,根本就合不上,十二发霰弹一发都没浪费。
东方白从容不迫地换上新弹匣,又朝暴龙的上牙膛开火。
其他人全都傻眼了,向宏生伸出大拇指:“牛!”
大概是疼得太厉害了,暴龙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挣,两排利齿就跟锯子一样,硬是将大树都挣得一阵摇晃,眼瞅着就要把大树拔出来。
东方白眼中寒光一闪,掏出两颗手榴弹扭在一起,想想又觉得威力不够大,再掏出一枚扭上,三枚手榴弹串在一起,才让他勉强满意。
扯下拉环,东方白像个棒球投手一样使足了力气,将三联手榴弹狠狠甩进暴龙的喉咙。
你不是扛打么?你不是不怕子弹么?倒要看看你丫这回怕是不怕!
三联手榴弹砸进暴龙的嗓子眼儿,破风箱似的喘息直接砸没了,变成那种嗓子眼儿里塞了东西,吞吞不下,吐吐不出的动静,噎得暴龙直翻白眼儿。
东方白闪身躲回树后,心里默数三秒,不紧不慢地堵住耳朵。
噗——
手榴弹在暴龙嗓子眼儿里爆炸,但没有响亮的声音,只有放屁般的闷响,刚刚还生龙活虎的暴龙轰然倒下,鲜血像喷泉一样从它的嘴里喷出来,里面还泡着新鲜的碎骨和烂肉。
暴龙已经非常虚弱,可它的肢体依旧不甘地缓缓蠕动,好似无法接受自己即将死去的残酷现实。
东方白长吁一口气,缓步走到暴龙面前,看着碗大的独眼渐渐暗淡,心里结结实实地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也都围上来,邹明正想说点什么,远处忽然传来一声高亢的嘶吼:昂——
东方白的表情瞬间凝固:“又来?还有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