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尊称。
明伯子休养了三个月,伤势便已痊愈,只是被夏侯长亭毁掉的那两柄本命骨剑,找齐材料后,尚需数月时间的炼化。
他养伤期间,倒没忘记被他扔在西云峰下的朱锦山,那少年资质虽说不是太出色,但脾性甚讨他欢心,打扫山道算来也有三月有余,便差人把朱锦山叫到天逝峰。
朱锦山再见到神采奕奕的明伯子,如同见到亲人,倒地叩头,口呼:“七曾师祖好!”
明伯子衣袖一挥笑道:“不嫌拗口啊,那就再叫个十遍八遍的。”
朱锦山挠着头说道:“难不成我叫你师父?”
“跟在我身边,我还当不了你师父吗?”
“当得,当得,可这,这不合规矩啊!”
朱锦山满心欢喜,却又为难地说道。
明伯子实在听不得那拗口的叫法,忽有一念,正自思量间,却听朱锦山小声说道:“要不,给我换一身衣服,倒可方便喊你师父了”
。
明伯子听得心花怒放,拍手叫好,心想果真没看错这小子,这都能和他想到一块去。就让人给他找来一套黄色道袍换上,并送他一件凡级中品的飞行法器。
明伯子精于练器,顶阶的法器自然不少,但朱锦山修行尚浅,高品阶的他哪能驾驭得了?
朱锦山就此就跟在了他身边。
那件灰袍,朱锦山也没有丢,他放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他明白师父待他的好,正因为如此,他就不能让师父有任何难堪之处,该讲规矩的时候,还是要装出规矩来的。
明伯子把他视为亲传弟子,亲授功法,指点修行,并授他练器之法。
朱锦山年纪不大,童心较重,但相较其他出身寒门的弟子,眼界还是有的,遇事会变通,所以明伯子偶尔会把天逝峰与诸峰之间的一些事务交给他去办。
他也不负师父厚望,修行极为勤奋,而且所办事务从未出过差错,他行走在风落原诸峰之间,有时也会去落风谷,虽然还谈不上什么声望,但名字渐渐被门中弟子熟知了。
朱锦泰看到弟弟跟在了七曾师祖的身边,他当哥哥的自然是高兴的,高兴之余,就心想,弟弟的例子在先,没准明伯子早就和九姑商量好了呢,一人收一个在身边。
当日在月漓江的情形,他看的清清楚楚,就凭与方凌的渊源,九姑怎么着也要照拂他一二的。
然而,他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九姑的到来,一次弟弟前来看他,才得知九姑至今未回风落原,按明伯子的说法,她去找方凌了。
九姑风诗音回到清音峰时,已是朱氏兄弟入门半年之后。
诸峰之间消息灵通,朱锦山的事自然瞒不过九姑,她知道后,倒不意外,这等事也只有她的七师兄能做得出来。
她的本意,是把两个少年带回落风谷,有个安身之处便可,就像自入门以来一直打扫山道的朱锦泰那样,无需刻意照拂,以后怎样,只能看各自的机缘、造化了,他们家的仇也只能靠自己去解决,风落原历来都不会为弟子出面解决世俗恩怨的。
春去冬来,朱锦泰整整打扫了一年的山道,之后作为四代弟子被分派到谷外的仙芍峰看管药草园。
这种差事,在谷中虽没有地位,但在工役类的事务中,也算是上等的差事了,而且若非他弟弟的关系,这样的差事也轮不到他。
能去仙芍峰,他是满心高兴的。因为仙芍峰和清音峰相邻,站在山腰,就能看到清音峰上隐在云雾中的亭台楼阁,好似人间仙境,他真觉得那是风落原最美的地方。
直到有一天,清音峰的弟子来找练丹的一味药草,攀谈中,才知道九姑早在半年前就回来了,他原本热切的心,当即就凉透了。
想到九姑为了方凌,能苦寻半年不归,而自己在这里被人遗忘,心里极为落寞,就此彻底断了曾经的念想。
他一个人的时候,常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出了错,这种落差使得心境有了变化。他不愿再去想生死不明的方凌,偶尔想到时,方凌的名字就被“他们朱家放牛的”
替代了,没有念怀,只有冷漠。
说到底,他从骨子里看不起方凌。
妒意在冷漠中滋生出恨的种子,少年之间的友谊,就此断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