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沉想了想,道:“趁天还没亮,找个没人的角落。殿下放心,属下不会叫人看见的。”
说罢,苏沉准备离开,却被一把拉了回去。苏沉动了动手臂,试图挣脱,可太子殿下的手就仿佛铁钳纹丝不动。
月下,太子李政眼眶中布满了血丝,眼神直,声线也有些颤抖:“本宫那匹踏雪是名驹,苏沉,你多坚持一会儿,本宫带你去拿解药。”
“……”
苏沉这才察觉不对,忙问,“太子殿下袖中的……不是解药么?”
“太傅大人知本宫狠不下心,未留解药。”
太子李政从袖中取出那个小小的瓷瓶,道,“他留下的这个不是解药。而是和沈良琴服下的一样,是无色无味,即死之毒。真正的解药,凌太傅府上一定有,所以你跟本宫同去。”
苏沉:“……”
原来如此。
如果说前面那颗慢性毒药是为了让他听话,那后面瓷瓶里的毒药就是为了让他彻底闭嘴了。
短短一晚上,凌念怀竟要杀自己两回……这老茄子真是……蔫坏蔫坏的啊。
苏沉点点头道:“太傅大人算无遗策。将做成这件事的幽卫灭口,便再无人知晓真相了。”
太子李政的声音中透出了焦急:“苏沉,没时间说这些了,快。”
苏沉仍是纹丝不动,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问:“所以……太子殿下……不想要苏沉永远闭嘴么?”
太子李政摇头,道:“在见到你进来的那一刻,本宫便后悔了。太傅总说本宫迟早死在心慈二字,或许他是对的……恐怕本宫永远也没法成为太傅心中的储君殿下。”
太子李政眼中隐隐透着几分绝望:“可现在说那些又有什么用?现下若是去晚了……或许已经……没时间了……”
“不用去了……”
苏沉这才眨了眨眼,不太好意思道,“……我、属下还没吃呢,本来打算天亮前找个角落吃了它的。”
太子李政呆愣住:“……?”
苏沉低头从袖子里拿出一颗蜡丸,塞进嘴里,在太子李政震惊的目光中,喉咙一滚,吞了下去。
太子李政立时想要伸手制止,却已是晚了。
可下一秒,苏沉张开嘴,灵巧的舌尖顶着那原封不动的蜡丸送了出来,吐着舌头有些含糊道:“先前是假装咽下去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