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楚大人的带领下,已经不会有人再提起这个名字。
“你不知道?”
都安又缓缓地坐下,目光忽明忽暗看着空空的茶杯。
“你不说我又怎知道?”
巴曼好整以暇换只胳膊支着脑袋,脚边放着一个汤婆子,亭子里燃着炭火,没有一点寒冷。
说起来,都安得知这个消息时便是那场大火过后的一个月。
那时候他们还清理着鸢宅里被掩埋在废墟下的同胞尸体,硕大的宅院一夜之间变成了修罗场,昔日展颜欢笑的熟面孔一个个化为焦炭,这些都是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也是在那段时间,楚大人召集了幸存下来的人商谈对策。那一个晚上,所有人都疲惫的以为殿下已经死掉的时候,大人开了口。
“往后恐怕就只有一个等字。”
大人把店铺的契约摊开在桌子上,脸色灰败,也比任何人都惨:“殿下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前几天晚上殿下还说,这世上最悲惨的莫过于钱多无权,怕是会招来天灾之祸。殿下果然说对了……殿下说了,如果这一个月里平安度过,就带着我们离开。若是生了意外,就将店铺的权力转到我的手上,让我带着大家走……”
这是何等绝望的托词,明明知道自己无路可退,却还想着保全身边的人能够幸存的活下来。
屋子里的人都沉寂了,人虽小,力量虽薄弱,却能挽救无数人的性命。
殿下在不同的国家经营着店铺,明面上是卖衣服,实际上就是卖草药,无数的药房分布在全国各地,无数的药草坐落在一座座山间深幽之中。自己培养草药大面积种植,而后加工,低价出售给平民,卖给那些花不起大价钱买不起药材的普通百姓。
这一坚持下来,一做便是这么多年。一开始跟着殿下这样干,许多人都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殿下,直到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因为不用昂贵的药材而奔波时,那种感觉,也是非常奇特的。
就好像物有所值,没有辜负大家的期望。
那时候殿下总爱说“若是这世界平等就好了”
当时他还笑“这种荒谬之事,也只有做白日梦了”
。
巴曼听着,原来失踪数月后的阿维库浑浑沌沌有些神志不清,总是在凤凰城内到处乱逛,嘴里念念叨叨,也不知道这人正不正常。
总之,等他们想要带走他时,却现这人却悄然失踪了。
“他自有多福,你也不必忧心。”
巴曼象征性的劝说着,其实心里并没有多少担心,可以说他和阿维库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也是在成为殿下的仆人之后渐渐熟络起来。
“那我就告辞了。”
都安拱手告别,将两根手指放在嘴里,轻轻一吹,嘹亮的哨声在庄园中荡漾,不出多时,一只雪白的白狼跳在瓦片上,迎接着用轻功飞在屋檐上的主人。
那一人一狼消失在夜幕中,巴曼恍然间想起自己曾经也有一只爱宠。
“巴噜……”
那只有着灰色毛的聪明母狼,总是会盘踞在他的屋门口。
那小家伙的运气不太好,跟着自己还没到几年,就因为一次和山贼拼搏时,被一箭射死。
巴曼将手掌盖在眼皮上,吁一口气,苦闷的反驳,漫无目的的说着:“为什么?为什么陪伴在我身边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
他深爱的妻子,因为自己最敬仰的人而死。他最信赖的爱宠,也因为保护自己而死。他说要追随和敬仰的人,却恨不得自己死。
他想要的很简单,无非是变强,变得能够保护殿下,这般足矣。
总的来说他的心情还是蛮复杂的,那个心思敏感的女孩“梅沙”
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人,特别是她那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沐浴春风,长得与殿下十分的相似。
自己为什么要拿自己的妻子与殿下作比较?
巴曼脸色一冷,突然现自己所喜欢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殿下的影子。
思来想去觉得可能也是,殿下的姿容,在这片大6上可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别说殿下是一男子,若殿下不是男子,恐怕连他都会为之心动不已。
二月初,家家户户都筹备着迎春节,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战争一起出。
彬旭兵的突然,打的达知达国一个措手不及。
清晨还窝在被窝里的巴曼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侧的女子,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各种暖味的痕迹,倾刻间收回眼,穿上衣服,去了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