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需要你办的事情,有一点危险。”
彬鸢默默盘算着时间,“最近这几天,你帮我了解一下山寨的地形情况,平时巡逻的人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上岗也观察一下。”
“这个就包在我身上吧。”
牧儿点点头,瞧着太阳已经映进了屋子里,建议道:“公子要不要出去走走,最近大雪消融,天气冷的要命,现在好不容易出了太阳,可不要错过了。”
“好。”
彬鸢伸手示意对方搀扶自己起来。
因为不熟悉房间,他总是找不到出去的方向,也幸好身边有个小厮帮忙。
又过了几天,彬鸢该吃吃该喝喝的日子过得倒还悠闲,就是最近福笙一直没有来找他。
彬鸢并不着急,当然,现在的他精心策划了一件大事情,能不能成功,主要还得看上天给不给他一个翻身的机会。
如同手下汇报的一样,那伙商队浩浩荡荡地从山尖上走了过去,一路风平浪静,根本没有碰到传闻中被土匪围堵打劫的景象。
事出反常必有妖,骑在高马上,楚由默默把四周的景象以及地形记在心中,他深吸一口气,忽略掉心中那不平衡的气息,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催眠。
要相信殿下!
他知道殿下并没有死,也知道殿下在策划什么。
鸢宅还没有被屠杀的前一晚,丑时三刻,万籁俱静时,殿下推开了他的房门。
这件事情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他仍然记得那一晚殿下严肃的语气中,包含了多少辛酸以及无法言喻的痛苦。
“你要知道,我恐怕没办法保护所有人的性命。你可知,在这世上有钱无权是多么悲惨的事情,有可能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彬鸢将三封提前写好的信摊开在桌子上,“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明日晚上不管我碰到什么事情,你们只管做自己该做的事就好,不要回来了。”
“殿下!”
楚由不得不攥紧那三封信,绝望的看着殿下将风花雪月全部的财产资料一一转让。
“不用担心我的安危,带着大家好好的,最好离开这里。蛴魑国是个不错的好去处,将风花雪月的所有财产转移过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我们现在所面对的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波,以后的事情躲了去了,你且安心大胆的去做吧。”
自那以后,他每晚都没有睡过好觉,无时无刻总会想起殿下离去时的背影有多么的荒凉。
没人能够体会他的想法,只有他一人在这乱世之中保留着人性。
明面上风花雪月的产业好像就是卖东西,实际上,他们真正的产业是药。
每年,这片大6上有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因为疾病而死,殿下曾经花费了几年的时间辗转各地统计病率,疾病的类型,针对好几种疾病撰写出了几本草药书。
殿下花费高额几倍的价钱买下药材,再低价贩卖给普通的老百姓,时间一长,这样的日子,一坚持就是好几年。
当然这件事情墨野与梁羽辞也是知道的,他们几个曾经熬夜围着一盏蜡烛翻看账本,计算着每一笔收入的钱财,每一笔低价售卖出去的草药。
没有任何人有他们熟悉风花雪月场下的事情。
彬鸢回想起往日的种种,觉得自己有些圣母婊。
可是,他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不可能因为自己在一本书的世界里,就觉得周围那些活生生的人是假的,只要活着,那这一切都是真的。
生活在这世界的百姓愚笨,也很善良,他们很穷,却不会穷的丢了人性。
彬鸢曾经亲眼看着一对母子投河自尽,当然,古代的小孩心思很单纯,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母亲能够健健康康,可当浑身上下摸不出一个铜板买药的时候,这世间所有的困难仿佛都放大了百倍。
在这土匪窝里呆上了一个月,天气依旧寒冷,迎新年后,土匪山涧里一天比一天热闹。
阁楼下的梅花林开的茂盛,一朵一朵梅花红艳艳的,如同吸饱了鲜血,肆意生长着婀娜多姿的身姿,供人欣赏。
梅花很香,淡淡的香味在寒冷的空气中飘得悠远。
“公子,该喝药了。”
牧儿把厨房里熬出来的药端给彬鸢,生怕对方烫着了。
“最近外面都在干些什么?”
彬鸢一口将要喝尽,即使嘴里苦的已经没了味觉,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人变得可真快,以前最畏惧的在现在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他们最近在策划袭击另一伙快要路过的商队。”
牧儿听到的东西很少,偷听的太明显也会引起察觉,每次都要路过的时候,也是急匆匆的走来走去。
“是哪一国的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