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邱。
千机大门处,孟凉与巴沃正在值守,亦是在等候。
孟凉数日前收到了郑齐山的雪莺传讯,得知杭不凡混入了青鳞府与郑齐山找到葵木正在赶回千机谷之事。
如今已近秋末,是秋意最最寒凉之际,而此时又是日落时分,昏光不烈,暖意已消,谷前林间的暮风掠来,让二人感到一阵寒入肌髓。
孟凉望着残阳,愁着眉,忧心忡忡道:“也不知不凡有没有救出月儿。”
葵木与郑齐山已经处于归途,所以孟凉只是小有担心。但是对于杭不凡入青鳞府救洛汐月至今毫无音讯一事,他则是万分担心。
巴沃看出他的担忧,于是安慰道:“师兄不要过于忧虑,待齐山回了谷,我们来问问他,不凡许是给他传讯了,到时就能知道他们二人如何了。”
孟凉没说话,神色却是依旧忧虑。
渐渐地,最后的一点残阳余光也落下了山头,整个天际一下变得昏沉下来,但是在昏沉之中,却出现了一个隐隐闪闪的寒白光点。
巴沃望着光点激奋无比,大声道:“是齐山与葵木!他们回来了!”
孟凉遥望着那光影松叹下一口气,沉沉的眉头也终于舒开了一些,“可算是回来了!”
光影渐近,寒剑飞落到了大门口,郑齐山飞身落到了孟凉与巴沃面前,将与自己同站一剑之上,还被冰封之力束缚着的葵木也带着落了地。
巴沃激动地上前招呼:“齐山,你们总算回来了!我们都快担心死了。”
“孟师兄,巴沃!”
郑齐山收起寒剑与二人招呼着,露着一脸憔悴。
孟凉打量了郑齐山一番,疑惑地问:“齐山,你是一路未睡吗?为何这般憔悴?”
“还不是拜葵木所赐。”
郑齐山怨嚷着退开了一步,拉过葵木到了二人面前。
葵木被郑齐山以冰封之力束缚着手脚,耷拉着头,不声不响。
“这是怎么回事?”
孟凉疑惑地朝郑齐山使了个眼神。
郑齐山会意,这才撤去了冰封之力,气怨地说:“这家伙不肯回来,还想要再回西遗找不凡与月儿,还趁我入睡时偷溜,害我返回找了好久,我只能一路不睡盯着她了。”
孟凉听闻,沉下脸训道:“葵木,看样子你还是没有闹够!”
“我不是在闹!”
葵木揉着冰冷的手大声反驳,解释道:“杭师兄去了青鳞府找汐月,若是遇了险怎么办,我是想去帮他,我想救出汐月!”
巴沃忍不住责问她:“以你之力,能帮上什么?”
葵木很是不服,说道:“我在蛮荒时可是大闹了黑沙府,还毁了逆鳞洞那么多机关傀儡球,我怎么会帮不上忙呢!”
巴沃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你毁了逆鳞洞的机关傀儡?”
不等葵木开口,郑齐山便应下了话,揭穿道:“若没有那穆加林为你送命,你怎会有机会毁了那些傀儡球?若没有张老七放我入黑沙府,你又怎么有命回来千机谷?”
原本神色嚣嚣的葵木这下无言以对了,默默低下了头。
郑齐山的话让孟凉不解又震惊,问道:“穆加林是谁?”
郑齐山安慰地解释:“师兄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个逆鳞弟子罢了。”
葵木一听摇起了头,红着眼眶道:“阿穆他已经不是逆鳞弟子了,他因为我错失了对五派首领下手的机会,后来又从假面手中救了我,他已是逆鳞洞的叛徒,也是我的朋友了。”
巴沃听闻后记起了穆加林,叹道:“原来是他啊。”
孟凉早从纪寒天口中得知了五派首领在深渊暗道险些丧命之事,所以也听闻过这个因为葵木而错失杀机的逆鳞弟子,此时才知此人名为穆加林。
他叹了口气,不解地问:“这穆加林既已犯了叛乱大错,又为何还要回去西遗送死呢?”
“是我让他带我去的,以朋友之名要挟。”
葵木泪气朦朦地答。
孟凉明白了大概,忍不住又叹气,“哎,那便是你连累了他。”
葵木眼中的泪气逐渐化为了泪水,望着孟凉道:“我不是连累了他,我是害死了他。大师兄,我此前害死了灵乐与沉池,如今又害死了穆加林,可不能再害了杭师兄了!”
巴沃皱了皱眉,问道:“不凡是去救汐月了,你怎么会害到他呢?”
。
葵木嚎啕大哭起来,回道:“杭师兄是为了找我才去的西遗,他若是遇了险,那便是因我而起,那就是我害了他!我不要再做罪人了,我不要!”
郑齐山此时才恍然大悟,忍不住直摇头,“所以你才不肯回东邱,几次三番要溜去青鳞府,折磨了我一路。”
“好了,不要哭了。”
孟凉出声喝止住了葵木,又询问郑齐山:“齐山,你可知不凡现在如何了?”
“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