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煦笑着说好,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许婉枝好像是知道这件事的,她终于从一直的沉默中有了动作。
她没有看在一旁剥虾的闻煦,而是将目光径直望向对面的景柏。
她的心理医生,她曾经将他视为自己的救赎。
“她愿意陪你去深渊吗?”
景柏的脸冷了下来,闻煦一直挂着的虚伪的笑也垮下。
许婉枝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格外渴求他的答案。
她又问了句:“你的妻子,她愿意陪你去深渊吗?”
语气其实很平淡,仿佛随口问的一句今天吃什么一样。
她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同样被怪物缠上,那个女生是怎么做的呢?
屈服于权势,被以爱为笼困着,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勇敢地反抗了这个比闻煦还要强大的怪物?
景柏的眼底毫无情绪,冰冷到宛如一潭死水,可许婉枝在此时没有丝毫害怕。
闻煦的藤蔓已经悬浮在许婉枝四周,只要景柏有所动作,顷刻间就会替她拦下攻击。
但景柏没有动手的想法。
他没有生气,其实在那一刻,更多的是迷茫。
苏棠音愿意吗?
三人没一个人说话,四周寂静的不行,景柏就迎着许婉枝的眼神,两人隔着一个饭桌对视。
许久后,他说:“她不愿意。”
闻煦的眉头一皱,许婉枝的长睫轻颤了几下,眼底突然间腾起光亮,似燎原的野火,逐渐扩大、燃烧。
“婉枝,你该回去——”
“她不愿意是吗,她真的不愿意吗?”
许婉枝的声音很急切,无视闻煦递来的手,直接站起了身,动作幅度太大,不小心顶到了桌子,搭在碗上的筷子滚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不愿意的话,那你是怎么做的?”
许婉枝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事情忽然失控,闻煦的瞳仁皱缩,起身将许婉枝抱在怀里。
他威胁似地看了眼景柏,语气很冲:“景医生,我妻子累了,你先回去吧,改日再来。”
他拉着许婉枝就要离开,可一向听话乖巧的妻子现在像是变了个人。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一个巴掌扇上了他的脸。
——啪。
巴掌声太过响亮。
闻煦的脸上浮现了清晰的指印,她打的太重,指甲在他的脸上刮出些伤痕,闻煦的嘴角泛红,隐隐溢出一些浅绿的血液。
景柏挑眉,反而淡定地坐在原地看着这场闹剧。
倒是他小瞧许婉枝了,他以为许婉枝是个软柿子任由闻煦拿捏,没想到她远比他以为的要大胆些。
毕竟闻煦不是景柏,景柏这人脑回路清奇,觉得苏棠音的巴掌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