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苏拉玉儿恍惚一怔,自祖父明安以下,这些年不就是被莽古思这一支挤得越发没了地位吗,当阿布和他们发生冲突时,心里只有大玉儿的多尔衮,到底会帮哪一边?
多铎见她神色有异,再接再厉:“我和他不一样,我一定会坚定地站在你这边的!苏拉玉儿,你想想我好不好!”
这还是多铎第一次唤她的名字!
苏拉玉儿脱口而出道:“多铎你是不是疯了!他可是你哥哥,你们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怎么可能立场分裂,再说了,我们家贝勒爷不是那等拎不清的人!”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想到多尔衮和大玉儿在林中私会,却被她和大汗撞见之事,她心里其实是有点虚的。
多铎有些不可置信地松了她的手:“到现在你还记着他?”
苏拉玉儿强硬道:“我这辈子已经跟贝勒爷绑在一起了,是福是祸都无可改变,你也已经娶妻成家,你不要再想着我了,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而后便以手撑地站了起来,“今日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辈子,我只能是你嫂嫂!回去以后赶紧去找大妃认错,大妃心善,你态度诚恳一些,她不会重罚的!以后,好好待我小姑姑和那些女子,她们才是属于你的!我先走了!”
而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此处,一直走到营帐前边儿,激荡的心绪依旧难以平静,她并非铁石心肠之人,面对多铎那个傻小子,她何尝愿意如此?可是,理智告诉她必须如此。
在苏拉玉儿离开以后,多铎颓然坐在地上,双手掩面,良久以后,才将手掌从面上移开,右手紧紧握了拳,仿佛不知疼痛一般,一拳一拳往地上砸去,直到指骨皆破了皮、染了血,才恍惚地停下,站起身来,露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容,一步一步沿着苏拉玉儿离开的方向而去,直到回到自己的营帐,木木呆呆地任由娜仁塔娅为他清理包扎伤口。
第19章赏赐
多铎这件事情,最后以他将阿木尔迎入府中当侧福晋为结局。
哲哲虽然口头上将多铎训斥了几句,到底没有罚他,阿木尔毕竟伺候她多年,她也要为阿木尔日后的生活着想,若是为此重罚了多铎,阿木尔以后在多铎府中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因为这个,娜仁塔娅又到苏拉玉儿面前哭了一场,感情这种事情最是难解,苏拉玉儿也是毫无办法,因为多铎那样的心思,她若是在这件事情上说得多了,反倒显得虚假,因此只能无声地陪伴着娜仁塔娅,直到她情绪平静下来,目送她回去独自面对那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几日后,今年的秋狩如期结束,虽然期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总算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众人如来时那般,高头大马、旌旗车驾,摆足了排场返回沈阳城,唯一不同的,就是皇太极从出城时的策马而行,改为乘坐提前送出宫来的銮驾。
回府以后,苏拉玉儿因着心情受了些影响,便没有入宫或者去其他贝勒府中串门子,反而日日窝在自家府里,与多尔衮之间也是不冷不热地处着。
至于多铎,依旧会来府里与多尔衮议事,苏拉玉儿刻意避开了他,所以再没有与他见过面。
不咸不淡地过了近一个月时间,闲了便自己读读书,在后花园逛一逛,再管一管府里的琐事,日子也不算难捱,府里除了多尔衮就属她最大,多尔衮也没有纳其他莺莺燕燕来给她添堵,阖府下人对她这个大福晋都是毕恭毕敬,不敢轻慢半分,如此生活,她还有什么可求的。
苏拉玉儿这边消停了下来,宫里却有人不愿意让她消停。
皇太极与哲哲一道用膳时,偶然提起,说是往日总见着苏拉玉儿往宫里跑,如今这一晃眼的,竟是许久没有见过她了。
哲哲便笑道:“大汗是真的把小玉儿当作女儿疼了,这十天半月没见着,倒还惦记上了。”
皇太极也笑着说道:“她前一阵还救过驾不是,上回的赏赐还没下去呢。”
哲哲思索片刻:“这倒也是,您说过要亲自为她拟定一份单子,如今可是想好了?救驾之功,定是要重赏的。”
皇太极从随侍的下人手中,接过一张红底烫金的单子递给哲哲:“想是想好了,东西都在这上头,你赶明儿也让她进宫来瞧瞧,还有什么想要的再添上去。”
哲哲掩不住笑意,嗔道:“哪有您这样的,谢礼还有让人亲自挑的不成?”
低头看一眼礼单,上面都是些极珍贵少见的物事,不过她并没有提出异议,小玉儿救了大汗一命,凭着这份功劳,再珍贵的宝物她也受得起!
皇太极道:“本汗送礼,自然与旁人不同。”
哲哲笑着附和:“行,您最对了!明儿就让她来我这里瞧瞧。”
对于哲哲来说,皇太极不仅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大汗,不仅给了她荣耀的地位,还给了她母家在科尔沁草原独一份的荣宠,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反对。
皇太极看似随意地“嗯”
了一声,夹了一片羊肉放入口中,至于心里在想什么,却无人知晓了。
窝在府中的苏拉玉儿接到大妃传召,自然不敢怠慢,忙着人打点好入宫要穿的行装,收拾好心情,准备明日入宫。
多尔衮回来以后,苏拉玉儿照例将明日入宫的事情与他讲了,他倒也没说什么,只让她自己注意着些也就是了。
临到睡前,多尔衮才说起:“多铎最近这一个月,状态有些不对,娶了侧福晋,旁人都恭喜他呢,他倒好,脸上连个笑脸也没有,你……那日与他说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