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拉玉儿这才消停下来,鳌拜这个侍卫是大汗的心腹,口风自然紧得很,不会随意将今日的事情泄露出去。
鳌拜奔到近前,快速下了马,微微低头,目不斜视地将一张白色绢帛递给皇太极:“大汗,前线战报。”
皇太极这才松了揽在苏拉玉儿腰间的手,接过绢帛,快速浏览起来。
苏拉玉儿方松了一口气,正暗戳戳的琢磨着怎么从马背上翻下去,身后之人突然哈哈大笑:“好啊,我八旗将士接连攻克永平、滦洲、迁安、遵化等地,此战大获全胜!”
胜了?那多尔衮、多铎他们,应当无恙吧!
正这么想着,身后之人仿佛与她心有灵犀一般,问道:“可想知道,多尔衮和多铎的情况么?”
苏拉玉儿立刻竖起了耳朵,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然而皇太极问出这个问题以后,却迟迟没有说话,把苏拉玉儿吊得极为难受,许久方道:“想知道的话……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后面半句,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
这样的姿势,又是这样暧昧的言语,苏拉玉儿腾地红了脸,心里却在暗骂自己不争气,不由自主地作出这副模样,是要给谁看!
好容易平静下来,她竭力装出一副镇定的模样,淡淡道:“战场上磕了碰了在所难免,既然我军大获全胜,我们家贝勒爷和多铎自当无碍,否则,您方才怎会笑得如此开怀!”
皇太极将前来送信的鳌拜挥退了,方一把攥住苏拉玉儿的手腕,微带警告道:“往后在我跟前儿,不准再说‘我们家贝勒爷’这六个字,听到没有!”
苏拉玉儿手腕被攥得生疼,强自挣扎了几下,根本挣不脱,终于负气道:“我没错,您凭什么不让我说!”
皇太极恶作剧一般,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耳垂,才道:“就凭我是大金的汗王,就凭……我不乐意听你说这几个字。”
苏拉玉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咬,激得浑身一颤,终于意识到,只要维持着这个姿势,她无论挣不挣扎,吃亏是必然的,而后便不管不顾,猛烈地挣扎起来,再这样下去,局面早晚会变得不可收拾。
与其如此,她倒不如就此摔下马去来得干净!
若说前头那番挣扎,皇太极还能忍一忍,此时她这一副不管不顾,铁了心想要下马的举动,便真的将他心头的火气惹起来了,深深吸了口气,皇太极终于沉声喝道:“别再动了!”
苏拉玉儿不管他,只知道自己必须下马。
见怀中女子依旧不安分地乱动,皇太极紧紧按住她的肩膀,再次沉声道:“听见没有,别再动了!”
而后,竟粗声粗气喘息起来。
苏拉玉儿终于感觉到身后之人不大对劲,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这一停顿,只觉事情真的要不好了,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顶着她一样。
她僵硬了身体不敢再动,讷讷道:“大汗……”
心中简直欲哭无泪。
皇太极紧紧抱住她的纤腰,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厚实的胸膛上,嗓音微带沙哑地说道:“乖一点,别再动了,一会儿就没事了。”
苏拉玉儿知道这回怕是玩儿出了真火,果然乖乖靠在他胸膛上,一动都不敢动。
耳边,是仿若擂鼓的心跳之声,“怦怦”
,“怦怦”
,仿佛敲击在她的耳膜上;头顶,是微带热气的粗重喘息,显示着身后之人心中的不平静;腰间,是一双火热的大手,紧紧箍着她,不留一丝余地。
而她,连垂在两侧的手臂,都不敢动弹分毫。
良久以后,这突如其来的火气终于消了下去,苏拉玉儿立刻掰开他的手臂,跳下了马,而且走了三步之远才停下,这一回,皇太极并没有阻止她。
今日这般,已经够了,他的火气好不容易消下去,再被她撩拨一下,当场办了她的心都有!
如此一人立在马下,一人骑在马上,又是一阵沉默。
苏拉玉儿想来想去,还是将压心里的事情问了出来:“您还没告诉我,多尔衮和多铎怎么样了。”
经过方才那顿教训,苏拉玉儿终于将“我们家贝勒爷”
几个字,改为多尔衮。
皇太极望着她笑道:“他们俩,今次可是立了大功!这两个人率领一小股士兵,孤军深入敌后,捣毁了明军的主帅营帐,而后迂回包抄,与阿敏、莽古尔泰他们合力,将明军主力包了饺子。”
不知是不是错觉,声音依旧有些沙哑。
只是平平淡淡的几句话,苏拉玉儿听在耳中,却觉得万分的凶险,“孤军深入”
几个字说来容易,真正做起来,简直九死一生,她不由为他们兄弟俩捏一把汗,想要在大金争得一席之地,获得大汗的重视,被极力栽培,还真就得拿命去拼,便是先汗的子嗣也不能例外。
好在,如今也算求仁得仁,经此一事,他们俩在大金的底蕴必将更加深厚!
“那他们可有受伤?”
苏拉玉儿再次问道。
皇太极却道:“你自个儿方才也说了,战场上磕了碰了在所难免,战报上既然没有提到,应当没有大碍。”
苏拉玉儿闻言,心下稍安,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皇太极只是一笑,而后翻身下了马背,将闪电还给苏拉玉儿,又将自己的马唤到跟前儿,不动声色地说道:“上马吧,我送你回去。”
心下却暗暗将自己嘲笑了一通,只要对上她,他便维持不住自个儿大汗的体面尊荣,永远像个初尝情爱滋味的毛头小子,只盼,今次不要吓到了她吧。
苏拉玉儿无声地上了马,默默催动缰绳,驱马往自家府邸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