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萧然都还不知晓。她看着萧元魁远去的背影,耸耸肩,继续拄着拐杖朝大门口走去。
“啊?大少爷,您未婚妻都回来了,还去道观啊?”
“我现在去占卜我未婚妻是否还愿意嫁给我。”
等萧然从道观回来时,街上居然没见到任何敲锣打鼓报喜的队伍。不过倒是有许多人围在一起,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看这样,萧然勾起了嘴角,看来,荆玿婞果然没辜负自己的期望。萧然懒得理会这群乌合之众,直接回了萧家。
到了萧家,气氛就更为严肃了,萧然甚至还看到了荆家的大少爷荆江铭。荆江铭虽看不起萧然,但碍于两家的关系,还是对萧然点头打了个招呼,不过萧然理都不理他,自己拄着拐杖走人。
“他……他……”
自己堂堂御使大夫长子,何时受过这种对待。
萧元魁见荆江铭这副吃瘪的模样,安慰他道:“罢了,贤侄,可能我儿他已经知道了荆大小姐了状元的事,此刻心情正不好吧?”
“呵,什么荆大小姐,如今要称呼荆大状元了吧?这荆大状元,我们荆家可高攀不起了!”
荆江铭说到“状元”
两字时,一脸嫉妒和愤恨。
“那……荆大人就这么看着?之后有何打算?”
“暂时……还没有,所以父亲让我来向萧大人讨教下……”
“不如……”
萧元魁在荆江铭身侧耳语几句,听得荆江铭眼睛越来越亮。
“可是,大人,毕竟是女皇钦定的,这样……真就够吗?那些人那么容易挑拨?无需我们荆家再派去些人?”
“不用,那些人一向自命清高,尤其是王大学士那好儿子,不但输给一个女子,竟然还落榜了……”
说到这,萧元魁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他们绝对不会服气,一区区女子,竟然压过他们这些‘才高八斗’的‘良才’,我想,仅需小小一火星子,就能将他们引燃吧?到时候,就让他们冲在最前头,有什么事,也是他们担着,和我们两家可没任何关系。”
吃力着推着轮子远去的萧然,耳边依稀能听见,荆江铭和萧元魁放肆的笑声,嘴角也跟着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之后的几天,萧然都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什么事都不管,等到萧元魁急火火的来找她时,得到自己即将要同荆玿婞一起去往上泽州的消息。
这又是什么操作?没给萧然摸清状况的时间,女皇的圣旨也到达了。
就这样,萧然在萧元魁的一大堆暗示下,匆匆收拾了东西,跟着荆玿婞一同出发前往上泽州和远汾州治理水患旱涝问题。
路上,通过荆玿婞的叙述,萧然了解了放榜后发生了什么以及自己为什么也会被任命前往两州。
跟萧然在荆玿婞逃离荆家前预测的一样,如果荆玿婞了状元,必定会有人趁煽动考生集体抗议闹事,民间也迅速流传着女皇袒护女状元,不顾公平公正,感情用事,执意将状元给了荆玿婞。也多亏萧然事先给荆玿婞分析,所以当面对皇城前大批席地而坐抗议的考生及其他读书人时,荆玿婞没有慌乱,而是镇定的向女皇献上了萧然给的应对措施,那就是,以流言,止流言。
其实,在皇城外考生集体抗议时,朝堂上女皇也面对着以萧元魁和王越恪为首的朝臣质疑。而当时,女皇只是让内侍将殿试的试卷誊抄让百官传阅。在百官看完荆玿婞的试卷后,集体沉默了。
尹国现在国力强盛,但并不代表没有贫穷落后的州县。其最为严重的,就是上泽州和远汾州。这两个州,一个是每年到了夏季,就会发生严重水灾;一个是每年到了秋季,就会发生严重的旱灾。远汾州比上泽州更严重的是,伴随旱灾的,还有饥荒!受灾的两州灾民,每年都要死伤上万,而朝廷,都要拨出一大赈灾款。这赈灾款,年年拨出,但两州灾情年年都没得到改善。
这两州问题自尹国开朝以来,就一直是历代皇帝心的一根尖刺。在这一次的殿试上,女皇就以如何治理两州的旱涝问题为策问,让考生作答。
困扰了尹国几百年的问题,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考生,如何能答得上来?在百官传阅的试卷,大部分考生答的都是废话、虚话、空话,还有一部分考生,全篇都在拍女皇的马屁,只有荆玿婞的那份试卷,从头到尾,详细说明了两州旱涝原因,同时提出治理方案。这些方案,闻所未闻,可依旧能让一些挂心两州问题的官员眼前一亮。
“这些试卷在评阅前,都是密封的,而佳卷,也都是读卷官评选出来的。然而前十本佳卷,也只有荆状元的最为出彩,这状元之位该给谁,是显而易见了吧?”
可惜,面对如此铁板钉钉的事实,一些官员依旧嘴硬的反驳,说荆玿婞的治理方案只是夸夸其谈,说得好听,为讨女皇欢心,若真实施起来,绝无可能!
对此,女皇只是将此事压下,宣明日再议。
第二天,京城的风向又变了,这次,还影响到了邻州邻县,并有向全国扩散的趋势。
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当然是民生!只要大家生活安居乐业,谁管你皇帝是女的状元是女的?当晚,也不知是从哪传出来的,说当今女状元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明明提出了解决上泽州和远汾州旱涝的问题,却被一些贪官污吏给抗议反驳。这些贪官怕两州旱涝问题得到解决,朝廷不再拨款赈灾,他们就没肥水可捞,所以慌了,煽动那些完全解决不了问题又嫉妒女状元才能的考生坐在皇城外集体向女皇抗议,要女皇收回女状元的状元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