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指了指华月,眼神里有些许玩味的笑意:“你,上来,跟朕走。”
华月正待转身离开,闻言,全身一震。明明自己故意笨手笨脚什么都没跳啊,明明有楼心月的惊艳之舞啊,怎么还是落到了自己头上?
这是一个精心的布局。她好不容易才把楼心月以丫头的身份带进皇宫,楼心月又以送发簪为名追至摘星阁,并在舞蹈已经
开始时凭着自己敏捷的身手滑入舞池,连一旁的太监都来不及阻挡。而华月自己,故意脂粉未施,故意跟不上舞蹈的节拍,甚至故意连头发都没盘好,又有楼心月珠玉在侧,按理皇帝是完全不会注意到她的呀。按照华月的预想,今晚结束,那个皇帝要么被楼心月迷住娶她为妃,要么顾忌家世在另外三个小姐里选一个为后,但绝对不会把心思打到她这里来!而她回府向父亲解释只需说皇帝看不上自己便可。即便今晚的事传出去,也只会传华府千金的发簪临时出了点小纰漏,天意如此。
不止是她奇怪,张子龄和白云飞也奇怪:怎么陛下看中的会是一直不在状态的华月?
昭明见华月怔在那里,也不责怪,而是笑笑起身,趋步下来,走至她身边,抬手便挽住她的肩:“随朕回乾清宫。”
“几位爱卿自己回府吧,朕先回宫了。”
昭明帝扔下这句话,便揽着华月走了,似乎颇为迫不及待。
几个大臣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顾回耸耸肩,拿起桌上的画,看了看,便走下来递到早已气怔在当地的楼心月手里,然后转身离开。
张子龄和白云飞也跟了出去。
只有楼心月还怔在当地,出神。她的脸色由不甘,到气愤,再到迷茫。最后,她望着三个大臣离去的路,出神。
乾清宫里。
华月一把推开昭明帝:“请陛下自重。”
昭明笑笑:“朕如何不自重了?”
华月语塞。确实,他什么也没做,并不算不自重。她总不能说“你接下来肯定会不自重”
吧……
华月不说话,昭明也不说话。乾清宫的太监宫女早已被昭明帝遣开,此时更是寂静无声。
寂静的夜晚,寂静的宫殿,呼吸声尤其清晰。华月第一次发现可以这么清晰地听一个人的呼吸……昭明的呼吸平稳均匀,却又有些惬意与粗重。华月不用看他的眼睛,也能想象到他此刻正一眼玩味地看着自己。
时间一点点的过,他的呼吸均匀有致地传来,还带些淡淡的酒气,竟然让人有种安心的感觉。她突然发现:皇宫也没那么可怕,皇帝也没那么吓人。或许,这个皇帝,只是一个跟自己同龄的男子……才十八岁,还很年轻的男子。
门外三更声响。华月的心一激灵。她突然想起来晚上是要睡觉的。
果然,呼吸声渐渐靠近,酒气也更浓:“我们该睡觉了。”
“啊!”
华月条件反射地有些惊慌失措,想也不想便推开他,“你要干嘛?走开!”
昭明帝被推
得莫名其妙,一愣,半晌,摸摸鼻子:“我没要干嘛。可是你……”
“我什么?”
华月瞪着他。
昭明帝无语。
他的母亲告诉他的是:今晚的舞宴说是庆生,实则选后,他看中了谁便把谁带回乾清宫临幸。
甚至为了今晚的临幸,母亲还特地让人给他讲授了《春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