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位大爷对这枚胸章的关注点不太对,但他能感兴趣,朵棉还是觉得惊喜,“造型很特别对不对”
“嗯。”
“”
咦看来也不是送不出手
靳川手指夹着烟,往栏杆上一靠,视线重新回到她脸上,“是挺特别。”
“”
胸章特别你看她干什么朵棉脸热热的,心口没由来一紧,才刚顺过来的呼吸又变得有点困难。
然后又听见靳川淡淡地说“谢了。”
“你要收下”
“你一番心意,我怎么也得给面子不是。”
唔。
能劳烦您老人家给面子,那她也是很厉害了。朵棉的心情瞬间多云转晴,笑起来,一双眸弯成两道月牙,“大家都是同学,不用客气。而且本来就是你帮助我们在先,小礼物而已,应该的。“
靳川攥着胸章既不是收起来也不戴,就捏着玩,挑挑眉“不回去午自习”
他一说,朵棉才想起自己来实验楼是干什么。
她笑了笑,把放在窗台上的口语书拿起来,道“那我去小花园那边练口语了。”
说完就转身准备离去。
结果没走出几步又忽然停下。
朵棉皱了下眉,想起在班主任办公室外面听见的那番对话靳川的爸爸,还有靳川的成长经历,这些字眼,周开蒂反反复复提了好几次。再结合他本人过于另类的性格,还有他走出办公室时,那种冷漠而嘲讽的神态
事情好像很复杂。
朵棉回过头。那人斜靠着栏杆,抽烟看风景,脸色很淡,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
周围的空气安静而温暖。
过了会儿,
朵棉试着喊了声“靳川。”
“嗯。”
他淡淡地应,目光仍旧看着远方。
“以我的经验来看,一个人如果有不开心的事,”
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在心里斟酌着用词,道“其实说出来之后就会好受很多。”
靳川听完,侧头瞧她一眼,语气有点阴森,“偷听我跟班主任说话了”
朵棉心一沉,想也不想就否认了“没、没有啊。”
靳川咬着烟盯着她看,直勾勾的。
好吧。
她承认大爷你的眼神杀伤力是十万。
在这种目光注视下,朵棉心惊肉跳,僵持数秒还是泄了气,坦白从宽“我只是刚好路过,就听见了一点。周老师让你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什么的”
靳川依然不说话。
好吧好吧。
“我错了。”
能在他的眼神下扛住半分钟,朵棉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此时连举起双手投降的心都有,“但我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之前说那句话,也没有其他任何不好的意思。”
她解释着,音量偏小,语气里夹杂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委屈“我只是觉得,你在学校里好像没什么朋友,平时遇着什么烦心事,可能也没人能说话你要是信得过我,其实,可以找我聊聊,就算我们算不上朋友,游戏好友总算吧我虽然不能帮到你什么,也提不出什么宝贵的建设性意见,但至少,我会安慰人啊”
正经八百的一番话,全是朵棉赤裸裸的肺腑之言。
周开蒂有句话说得很对,靳川情况特殊。无论是对学校,对老师,还是对各位同学,他都是一个过于特殊的异类。
说他是好学生,他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还和社会青年有往来;说他是坏学生,他的智商能甩所有优生八条街。
表象比内在更具说服力,结果远比过程值得关心。
这个社会,人们已经习惯了排斥“异类”
,所以关于靳川的闲言碎语,在阴暗的角落里病毒般蔓延。
朵棉希望能了解他,哪怕只是一点。
然而,令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自己最后一个字音落地之后,对面那位静默几秒钟,竟一下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