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年下意识摇摇头,走进电梯,恍惚道:“没什么……应该是看错了。”
正常人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快的度,眨眼时间就完成出手和收手的动作。
电梯门缓缓关闭,门外送行的幽采微笑,等到电梯门彻底关闭,数字屏幕上开始跳动后,他才露出点悄悄偷袭成功的雀跃。
在山里跟蝴蝶玩惯了,出来也不能免俗。
幽采回到病房第一件事就是帮苏安脱下修身的衬衣,换上宽松的病服。
他瞧上去还是生气的样子,嘴里嘀咕着章年没安什么好心。
幽采歪着脑袋,有些困惑。
在他看来,很像亮晶晶蝴蝶的章年除了进门的时候味道呛了一点,但全程都是笑吟吟的,脸颊边顶着个小酒窝,看上去很真诚,说的话似乎也在为苏安担忧。
为什么苏安会说章年没安好心呢?
幽采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苏安冷笑了一声:“他是装的,别看他表面上对我亲亲热热,好像多关心我一样,实际上是专程来看我笑话,这样的人看着不坏,心却坏透了。”
幽采不是很懂,神色依旧困惑。
他觉得好复杂,山里的东西坏就坏得明明白白,例如虫子,会啃他脑袋的虫子就是坏的,告诉他好多事情的鲤鱼精就是好的,一切都是明明白白的。
苏安耸了耸肩道:“以前我跟他是一个团的,那会虽然我们两个互相看不爽,但好歹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明争暗斗做得不会太过分,但后面解散了,各自分道扬镳后就开始为敌。”
“他运气不错,混得比我好,觉得我跟他不是一个咖位的人、哪怕我们从前是一个团的,如今也要爬在我头上踩才甘心。”
“人和人的相处是不一样的,有了所谓的阶级后更加不一样。”
幽采睁着眼,无端就想起了裴曜。
他跟裴曜都是油菜花精,但裴曜在城里那么久,会不会有一天他们也会变得不一样。
他化成人形从山里来到城里,是为了在孤寂漫长的岁月中寻找到同伙,也是为了鲤鱼精口中的见世面。
但对于裴曜而言,在城市里生活是不是他出山以后的追求呢?
病床上的苏安又出一声大叫,幽采扭头望过去。
只见苏安愣愣地指着手机屏幕上的一条微博,喃喃道:“章年那个死绿茶吃错药了?”
那条微博的图片是两人从前的一张合照,令人惊奇的是那张合照苏安居然没有被p成自行车坐垫,甚至还被精修了好几处地方。
苏安摸着下巴沉思,试图找出章年如此反常的原因。
想了一会,他一拍大腿,笃定道:“裴老师!肯定是我刚才把裴老师搬了出来!他一听我跟裴老师认识,马上就慌了。”
另一头,保姆车上,神色凝重的章年看了好一会评论,看到苏安回复他时,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都把苏安p得连亲妈都不认识了,那手捏核桃善于恐吓的青年应该不会再有计较恐吓的理由了。
裴曜幻听是在出院后第三天彻底消失。
出院后还能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耳旁说话,特别是经过林荫大道时,幻听的情况会严重,但等到第三天,已经彻底消失。
他每天都给幽采消息,大多数都是从医院带回来的那盆小盆栽生长情况,顺便装作无意问一问杨甘局。
在长达一星期的打探中,裴曜将得出的信息推算,这个叫杨甘局的男生经常跟幽采在一个工作地方,时常出现在幽采工作的花店里。
这让裴曜脑中警铃大响。
且不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光是杨甘局那股黏糊劲,就已经足够棘手了。
于是在某天下午,磕了两颗过敏药的裴曜就直接杀出门,戴上机车头盔,骑上机车,一路疾驰向幽采工作的花店。
出前,他给幽采了条消息,同幽采说自己碰巧路过那里,正好可以送幽采回家。
幽采六点半下的班,他五点就出门踩点,最后把机车停在几百米远的路边,等幽采下班。
傍晚六点半。
幽采准时关上花卉店的玻璃门,给玻璃门扣上大锁,听到一阵轰鸣渐渐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