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看看严团长多高的津贴,一个月就一百多,听我家男人说,出任务完成得好还有奖金,人严团长本事在这,宽裕着呢。”
几个军嫂坐在路边,你一言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的。
“看他这媳妇也是手缝大的,前几天,天天去食堂,都不做饭。供销社也是经常去,一去就带一大包。”
一个婶子摇摇头,一脸疼惜的模样,都是逗乐了旁边的人。
“人长得俊,看着就不像吃过苦的。赵婶你还心疼上了。”
说到这,桃花嫂子就有话说了,“不只长得俊,人家还有文化呢。高中毕业的,还会中医。上次我们一块上山,我就看见菌子了,她还知道山上的中药,有啥药效,能治啥病呢。”
“高中毕业?那学历高嘞。”
“诶,那她找工作肯定容易了。我听老钱说,学历高的军嫂优先。”
这话一出,直接惊起几个人。
一团孙营长家小娥立刻追问:“嫂子,咱们军嫂不是看先来后到排队的吗?怎么”
“小娥也没工作呢。不怪乎你着急,咱军嫂一般都是排队看来的时间,但是有些工作不一样,对文化水平要求高的就得看学历了。”
听到这话,周小娥心一下子就落到了谷底。
她只是初中学历,而且是初中没读几天,学校办不下去了直接给发的毕业证。要是按学历她肯定比不过方杳。
早就听说小学有个老教师退休了,空出一个位置。她已经盯着很久了,周小娥以为必然能选上她,为了这个机会,她一直没去那些纯靠体力的岗位。
怎么可以?周小娥使劲咬紧唇瓣,简直要哭出来了。
她完全听不见身边吵闹的声音,瞬间爆发出的怨愤几乎让她难以做出正常表情。
“婶子们聊着,我得回去看看孩子了。”
站起身,她飞快地往家里走。
“诶,怎么像被狗撵了。”
“刚不说找工作得看学历吗?着急了吧,她呀。随军这么久了,一直不去工作,嫌那些工作脏累,一直想着去小学教书呢。她婆婆天天骂她,好不容易要等到了,结果半路杀出个方杳,她不急才怪呢。”
提起孙家的婆媳之争,各位嫂子说得更加起劲了。
陆清晚从路边走过,看着唾沫横飞的几人忍不住皱起眉。她实在有些难以理解为什么她们这么喜欢坐在大马路牙子上谈论别人的家事。
生怕被叫住问话,她走得极快,但明晃晃地走过一个人怎么能不被发现。
“陆老师回来了?”
她只得撑起一张笑脸,跟着寒暄:“诶,对。刚回来了。婶子们聊,我先回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有人暗戳戳地说:“这城里人就是不一样,都不稀罕搭理咱们。”
“就是,天天扯着个脸,要不是我家大虎在她班里,我都不想招呼她。”
这会儿倒是不见刚才热情的模样,思想观念不一样,日常相处摩擦不少,军嫂里面也是分门别派地处着。
方杳刚来,因为爱凤婶子的缘故倒像是和乡下来的军嫂们走的近。
家属院门口八卦的情报组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而方杳两耳不闻窗外事,把心思全铺在自己的小窝里。
严铮又是大晚上才回来,满身泥泞,像是在泥潭里滚了一圈。
方杳和漾漾正在院子里乘凉,结果突然见一个小泥人进了院子。吓了一跳,看他狼狈的样子连忙问道:“哇,怎么了?弄得这一身。”
严铮扯了下嘴角,无奈地捏起脸上的一块泥巴,“训练。杳杳,你帮我去拿套衣服,我直接去洗澡了。”
留在原地的漾漾直勾勾地盯着爸爸,要不是声音还算熟悉,她绝对是认不出来了。
父女俩大眼瞪小眼,“咳,漾漾和妈妈在做什么?”
“聊天,我和妈妈在享受生活。”
答完话的漾漾也耗光了自己的好奇心,继续趴在凳子山看蚂蚁搬家。
听到这话的方杳抱着严铮衣服有些尴尬,因为这场景实在过于贴切那句话:那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为你负重前行。
米虫方杳立刻殷勤起来,“严铮我帮你拿着衣服,你看我们家的洗澡间。是不是比之前好了特别多,这是新到的架子,你看干净的衣服可以放这里,脏的衣服放下面的盆里。这里是洗漱用品,可方便了。”
这个架子严铮在木匠家看过,当时只觉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架子,把东西放上后竟变得赏心悦目起来,连带着整个洗澡间都变得更加高级了。
“很好,确实比以前好用,辛苦杳杳了。”
严铮一双凤眼褪去凌厉,只剩下满满的温柔向方杳倾斜。他愧疚于让方杳为家庭劳累,也欣喜于她装饰生活的点滴,这其中能见到方杳认真对待生活的美好,也能让他清晰认识到她真实地存在于他的生活。
难道是之前在家里懒惰的人设立得过于成功了吗?一天下来只是重新整理了一下生活用品的方杳开始反思。
不过方杳并不打算反驳严铮,“也没有啦,就辛苦了一点点。你才辛苦,一整个大泥人。你快去洗澡吧,你脸上的泥巴都快干了。”
谁说整理家务的价值不是价值,虽然也没整理多少。但是光靠着她今天对院子的规划就已经可见未来多么巨大的价值。
方杳满意地点点头,把目光放在小团子漾漾身上,还有带娃,今天和漾漾玩得很愉快,情绪价值拉满!
“漾漾,扛起小板凳进屋!”
严铮洗澡很快,湿着头发、一身休闲的样子温润如玉,或许是心情不错,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活脱脱一个温良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