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越站在院前,面前池塘里成群成群的鱼儿游来游去,他却似是没看到一般,脑海里回想起几天前沈醴气势汹汹找到自己时说的那句话 "
你根本就不懂爱,根本就不懂怎样对曦姐儿才是好的,你就是想满足自己的私心而已。"
他承认他是动了私心,听说小姑娘同庆王妃那桩婚事很有可能成不了了,自己的第一反应竟是欣喜,而后才是对庆王府那帮人的恼怒。 听说小姑娘闲暇时喜欢盯着院子里的那几尾鱼,他也命人去买了一堆回来,只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趣味,游来游去的忒无聊。 该放弃吗?秦越抿紧了唇,不存在的。 那个拥有灿烂笑容的小姑娘,有着在他世界从未出现过得纯真美好,那段被迫多宝寺修养的日子也因着她的到来变得有滋有味,放手?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站在一旁的秦英有心想说几句,追女孩子不是只能偷摸着送东西的,还有很多其他办法,比如偶遇啊什么的。只世子脸色实在难看,他不敢上。 自打几天前武安侯世子上门,两人打了一架。。。不是单方面被殴打之后,府里的温度直接降到了冬天。就连廊檐上那只皇上亲赐的鹦鹉最近话都少了不少,更何况他们这些在身边儿伺候的人了,恨不得不存在的好。 "
秦英?"
秦越喊了几声,没人应,有些疑惑的看了过去,周身的温度更低了。 秦英是顿时一个激灵,"
属下在,还请世子吩咐。"
心里暗道倒霉,什么时候走神不好偏这个时候走神,这不是上赶着找死么。 秦越倒没说什么,吩咐了几句,就让人下去了。 得了吩咐的秦英一脸茫然,这。。。。怕不是想彻底和武安侯府决裂吧?还是皮痒了想再被打一顿? "
愣什么,还不去?"
属下一副傻呆呆的模样,秦越看着心烦,忍不住轻斥道。 秦英如梦方醒,急匆匆的下去了。做了这件事武安侯府会如何不知道,但不做这件事世子定不会让自己活过今天,所以还是做吧。 谢安安的及笄礼这会儿已是到了尾声,因着是庆王府原世子逝世后第一桩喜事,故而办的很是隆重。 谢安安一身大袖礼衣,神色庄严,头都被绾了起来,束在冠子里,整个人看起来都成熟了不少,加上身量初成,看起来倒有十六七岁的模样。 站在下面的沈曦不由得有些恍惚,或许是因着同谢安安一向不对头的原因,在小姑娘的记忆力这位静和郡主素来都是跳脱的,哪曾想也到了可以束嫁人的年纪。 那自己的良人,又在哪里呢? 直到被等侯在王府外的哥哥扶到马车上,小姑娘依旧有些怔愣,看上去便有些呆呆的。沈醴倒没多想,只当妹妹还没有从那件事儿里恢复过来,心里对秦越更是恨极,恨自己有眼无珠,竟把大灰狼当成了好人。 "
乖,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你最喜欢的醉仙楼好不好?"
摸了摸妹妹毛茸茸的脑袋,沈醴温柔道。他就不信自己寸步不离的守着还有小贼敢来勾搭阿曦。 他确实是低估了某人的无耻程度,准确的说是低估了情窦初开的老男人的无耻程度。两人刚下马车就碰到了同样从马上下来的秦越,以及后面捧着东西的秦英。 秦英:"
。。。。。。。。"
在心底默默竖起大拇指,竟然还敢正面碰撞,主子果然不同寻常,实乃壮士也。 沈醴目不斜视的进去了,连个眼角都没有瞥过来。小姑娘全程低头,虽看不清表情却也知道脸肯定红了。秦越笑了笑,慢悠悠的跟了进去,走进了隔壁的厢房,等菜上的差不多了就让秦英去请武安侯世子过来。 秦英:"
。。。。。。。。"
他还年轻,不想死。 沈醴十分气愤,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真真是涨见识了。只顾忌着沈曦在面前,到底还是有些收敛,当下深吸了口气,温柔道:"
吃吧,都是你爱吃的。"
沈曦默默点头,刚准备夹菜就见在外边儿守着的侍卫走进来在哥哥耳边说了几句话,越说哥哥的眉头越紧,最后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嘱咐自己先吃就快步走了出去,不用想都知道是去找谁的。 小姑娘不由得捂住了脸,对着满满一桌子的佳肴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刚刚他手上似乎缠了纱布,向来受伤很是严重。心里忍不住的担心起来,不知若是自己在他身边是否会好些呢? 沈曦又是一阵懊恼,自己怎会想道这里,难不成他魏世子身边儿还缺伺候的人吗? 真是没出息。。。。小姑娘烦躁的夹了筷子菜,看也没看就塞进了嘴巴,旋即被辣出了眼泪。 谁放的辣椒!! 不知道她不吃辣的吗!! 。。。。。。。 隔壁厢房,气氛剑拔弩张。 沈醴面如寒霜,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欠揍,自己都已将事情挑明竟还往上凑,真真是不识眼色。 因着纸条事件,面前这人在他心中已自动划入了心怀不轨的哪一类,做什么都不怀好意的那种。更何况此刻在盛怒中的沈醴,浑然没有思考过自己以往认识的魏世子可曾是个会主动往上凑之人。 "
不知世子今日寻沈某来所为何事?"
沈醴不客气的问道,丝毫没有两人之前哥俩好、说话要客气些的自觉。 秦越盯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实不相瞒,自初遇沈姑娘,我便就动了心思。你说我一见钟情也好,见色起意也罢,我一片真心,日月可鉴。”
闻言,沈醴愣住,错愕望向他,一时竟是无话。 “我虽年长,但在此之前,未曾与女子有过交集,更不知如何得其心意。之前所举,若有冒犯,绝非绝非有意为之,望沈兄见谅。”
秦越敛眉,话音落后,腰背弯下,竟是向沈醴深深鞠了一躬。 沈醴从未见过这样的秦越。他性子孤高,何曾这样卑躬屈膝对人,话语间近似讨好。一时竟是有些仓皇,沈醴强定心神,避开他这一礼,视线望向前方,不去看秦越,冷声道,“说这说那,你到底是何意?”
“沈兄,”
秦越抬头,眸色郑重,“我秦某人,愿以千金之礼求娶令妹,今生不再纳妾,奉其为掌上明珠。如有一句妄言,今生不得圆满。”
沈醴倒吸了口气,不可置信望向他,半晌才开口,“你,可知在说什么?”
秦越也定睛看他,一手放于腹前,一手背于身后,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吾,愿求娶沈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