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给母亲请安。”
对着上座行了一礼,等胡老夫人淡淡点头后,将心中升起的那一丝淡淡的不安压下,不动声色地走到定远侯旁边的位置上坐下。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就来说说将大家都叫来是什么事。”
胡老夫人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
小辈们都惶恐地低下头,只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令他们不知所措。
胡老夫人将目光落在葛如蓉身上,这个儿媳出身高贵,当初为了长子求娶葛如蓉,她也是费了诸多心思,最终才拔得头筹,将葛如蓉迎进侯府。
谁知这个儿媳入府后的表现并不如何,若只是一般妇人,尚算合格,可要为宗妇,掌整个家族的后宅之事,却是鞭不及腹,远远不行。
这也怪她,只想着给嫡长子娶一个身份贵重的高门贵女,有一个得力的妻族相助,在朝堂上更能站稳脚跟。
却没有仔细思索过此女是否有胜任宗妇的能力。
等娶进府后万千悔绪涌上心间。
“母亲这般看我作甚?”
葛如蓉佯装好奇地看过去,“难不成是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摸了摸脸颊。
胡老夫人并未回答,只是清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宴池媳妇这一胎还是没有保住,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
二夫人是寡妇,更别提她那短命的夫君是个外室子带进侯府成了个卑贱庶子,她的身份也格外卑微,不过是个六品官庶女,这些年她娘家的父亲都没有借着侯府的东风升任一官半职的,对此,她也很无奈,只能保持沉默。
在侯府向来没有话语权,听到这话后,也只是眼观鼻鼻观心,连带着她这一房的人都安静如鹌鹑,大气不敢出。
原本侯府出了什么大事,二房都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基本上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尽可能不在胡老夫人面前出现,触她霉头。
再说有什么大事,二房也是没什么资格参加。
要不是胡老夫人觉得将二房单独分出去,落下个未善待同胞兄弟的遗孀,不利长子在外行走的名声,她早就将这碍眼的人分出去了。(此处指的是分居,本朝律法分家触犯法律,需受罚。)
这次事情按理来说二房不该参与,奈何胡老夫人铁了心要下一下葛如蓉的面子,这才歇了家丑不可外扬的心。
三房夫妻两个对视一眼,直觉告诉他们这胎没保住肯定是大房的人动了手脚,最有可能的还是大嫂。
对此,他们二人并不表任何意见。
反正大房的孙辈要是晚些出来,对他们也有好处。他们三房也是嫡出,只是不占长字而已,就只能屈居大哥之下。
心中早就不满,若是母亲因此对大房起了龃龉,他们也是喜闻乐见的。
唯有定远侯脸上闪过可惜,他都四十五了,膝下还只有一个病歪歪的孙女,实在是一件遗憾的事情。
但胎没保住,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母亲节哀。”
定远侯带着淡淡的惋惜之情,但不多。曾经他的孩子也不知夭折流产了多少,他早就习惯了,对一个尚未出世的孙子,也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想法,没了就没了吧。
只是他不明白母亲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将他们召集过来是想做什么?
“节哀?”
胡老夫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我好好的曾孙就这么没了,叫我如何节哀?”
定远侯安慰道:“母亲,孩子还会有的,晏清也已娶妻,接下来宴时他们也6续到了娶妻的年纪,到时候侯府定能人丁兴旺。”
他每日几乎泡在军营里,接触的都是一群糙汉子,就算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是跟军师商议。
这种家族里的阴谋诡计他有些不耐烦接触。
不过他也见不得母亲难过,只能按耐住性子劝慰。
同时也给三弟使了个眼色,让他帮忙劝劝。
三老爷接收到定远侯的意思,嘴角几不可见的抽搐一下,就这样的大哥,如何能带领侯府走向更高一层,压下心中那一丝丝尚未破土的不满,连忙跟着劝道:“母亲,大哥说的不错,这孩子总会有的。母亲莫要因此伤了身子,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