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在手,白玉章的心终于定了几分。
他下颚微扬,冷声道:“圣上,您就好好做您的太上皇吧,至于朝堂之事,便不劳您费心了。”
他早就料到符景舟可能藏有后招,因此在这之前就已经将兵符弄到了手,有了兵权,就算他这位“父皇”
再不甘心,大臣们再不服气,也不得不向他低头。
至于那些冥顽不灵倚老卖老的老家伙们……若是不够乖觉,他也不介意提前送他们一程。
符景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意外地没有再说些什么。
大业将成,白玉章已经没有耐心再同他多浪费口舌,转身大步向外走去,路过裴声时淡淡瞥了他一眼。
裴声没有拦他,而是转身回到了殿内。
门外的羽林卫们看着这一切的生,沉默异常。他们的统领不知为何一直没有现身,是以这些侍卫们群龙无,一时竟好似不知该如何反应。
白玉章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些侍卫们的沉默,虽然他们名为羽林卫,在他眼里却也和那些寻常护卫没什么分别,他举起兵符,高声道:
“兵符在此,本官命令尔等,严守此地,不准任何人踏出昭阳殿一步!”
“……”
羽林卫们默不作声,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利落应下。
白玉章眉心一皱,声音更厉了几分:“怎么,你们是想造反吗?兵符都敢不认?!”
“哒,哒,哒”
一阵脚步声忽然自羽林卫身后响起。
羽林卫们闻声如流水般散去,空出了一条路来。
两个身影逐渐走近,不疾不徐,脚步声却似鼓点一般敲在了白玉章的心上。
这两人白玉章并不陌生。
一个是刚刚一直未曾出现的羽林卫统领,何颂,另一个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大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玉章沉声询问,心底的不安却越来越重。
不错,眼前之人正是符景舟口中那不成器的三个儿子中的一个,大皇子,符鸿昭。
此人一身金黄色蟒袍,用料上乘,绣工精细,头戴白玉冠,腰挂玉佩,上刻“昭”
字,手上缠着一盘珠串,尽显尊贵。
平日里,白玉章从未将其放在眼里。
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位大皇子太过烂泥扶不上墙。
比起他三岁开蒙,五岁识文,大皇子却一直到了十岁读诗还磕磕绊绊,习武更是弱得连弓箭都拉不开,自大皇子及冠入朝以来,每逢议事,他都静如鹌鹑,问到头上也只会满口“儿臣觉得这位大人说得有理,那位大臣说得也没错……”
,明明贵为皇子,却唯唯诺诺,含糊其辞,实在是不堪大用。
但现在,白玉章忽然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怀疑。
站在他面前的符鸿昭好似同之前不大一样了。
符鸿昭任他打量,泰然自若,微微一笑,拱手道:“见过白大人,本宫自然是来给父皇请安的。”
白玉章冷睨着他,回道:“不必了,圣上龙体不适,不欲见人,大皇子殿下请回吧。”
“竟是这样……”
符鸿昭脸上流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惋惜之色,随即却转口道:“即便如此,本宫为人儿女,还是要去亲眼探望一下父皇才能放心。”
说罢,符鸿昭抬脚便欲向殿中行去。
白玉章立刻闪身挡在他面前,双眼紧紧盯着他,语带警告:“大皇子殿下,本官说了,圣上不欲见人,您是没听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