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二天,我跟养父母说我要出去上班,这也是我的任务之一。
他们觉得我刚回来,看着精神状态也不是特别好,应该再休息几天。
我坚持:「爸妈,我想尽快回归社会,做一个对家庭、对社会有用的人。」养父母对我的懂事老泪纵横。他们不知道,这是主治医师教我的话术。
「那你还回公司上班吧,继续做我的助理。之前的工作也都做得很好。」裴肆接上话头。
我摇头:「我不能再给大哥增添困扰,我已经找到工作了。」主治医师不止一次警告我,要远离裴肆、远离男人。
离开戒同所的时候他送了我一个手环,里面的设置了我的任务,程序能自动识别我是否有完成任务,没有的话它会电击我。
他说我是个该死的同性恋,竟然罔顾礼义廉耻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尽管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一家人。
他说喜欢男人本来就是原罪,喜欢自己的哥哥更是罪不容诛。
裴肆见我态度坚决,只好同意,又说送我去上班的地方,我说我自己可以的,又不是小孩子。
我的工作是给别人家通下水道。
这其实是戒同所在外面开的家政公司的业务,也是离开戒同所的人该做的任务。
里面的医师们说我们这种恶心的人就应该到最底层的行业干最脏最累的活才能洗清自己的罪恶。
每做完一家,我都会恭恭敬敬地跟业主鞠躬告别,如果不这么做会被电击。
在戒同所半年,我早就被磨掉了傲气,成为一个任他们搓扁揉圆的软骨头。
只要三个月,做完这些任务,我就解脱了。
我晚上八点才下班,回家时,裴肆坐在客厅等我。
他很不高兴:「你上的什么班,这么晚才回来?」
「服务社会。」这个词我觉得很贴切。
我太累了,又渴又饿,天气热,我穿的还都是长款衣裤,纸尿裤也捂得慌。
我只想赶紧回房间脱掉这一身。
我洗完澡出来,光着身子在衣柜里翻找长袖的睡衣。
我先拿出一个纸尿裤穿上,刚要套长裤,忽然听见裴肆的声音:
「裴瑾,你穿的什么?你身上怎么这么多伤疤?」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我惊慌失措地钻进衣柜冲他喊:「出去!你快出去!」他没走,直接往我这边来:「裴瑾,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谁打的?」我努力把自己缩起来,脑袋开始尖锐的痛,空荡荡的胃里也翻江倒海起来……「你走,别过来!」好像,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我的胳膊,裴肆拉开衣柜将我抱了出来。
肌肤相接,我想起主治医师顶着裴肆的照片,用他的手触摸我光裸的皮肤,每触碰一次,电椅就放电一次,直到我吐出来。
苦辣的胃液灼烧着我的喉咙,我胃部痉挛,头痛欲裂,泪眼模糊间我好像看到裴肆的衣服上有什么污秽的液体,耳边的声音也越来越远,好像是裴肆在喊我的名字。
手臂上尖锐的刺痛让我彻底失去意识,我知道,因为我没有远离裴肆,我被手环惩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