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在这停留”
祁皎回过头,是荀行止,她不自觉露出一个笑容来,双眼灿若星子,喊了声,“师兄”
然后才回答,“也没什么大事啦,就是刚刚和吴师兄一起出宗门,聊起之前遇到的事情,一时激动。”
荀行止一手握着青徽剑,一手负在身后,挺俊如竹,周身气息冷然,对祁皎微微颔,又重新将目光落在两人之间,主要是看吴知,“别吵架。”
祁皎认真的点了点头,而吴知对荀行止的态度并不如祁皎亲切,反而是恭敬有余,主要是荀行止平日里清冷少言,吴知下意识对这位师兄有些怵。
见着荀行止有意叮嘱了自己一句,连忙对荀行止拱手行礼,回了声是,和兴奋活泼的祁皎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荀行止没有多说什么,祁皎若是完成了功课和不落下修炼的事宜,闲暇时,荀行止很少拘着她。只要不是什么大错,偶尔调皮捣蛋,和同辈人出门探寻新鲜事情,都是无妨的。
恰好他出来是因为怀吾真人寻他有事,故而并未多待。
吴知看着荀行止几乎已经消失的身影,一下子放松,然后和祁皎道“也不知道为何,明明我们这群人里,数赵师姐脾气最凶,最不讲道理,但是比起赵师姐,我反而更怕荀师兄。”
吴知的话,祁皎完全不能感同身受,在她看来,自家师兄明明哪哪都好。不但通情达理,也很照顾宗门弟子,处事公允,不偏颇。虽然性子淡漠了些,但是不妨碍他品行端方。
荀行止的言行,有时真如古书记载的一般,朗朗如日月之入怀,让人挑不出一丝瑕疵。
所以她并不附和,而是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明明我师兄就是最好的,他只是看着冷淡而已”
吴知自知触了祁皎的火药线,连忙告饶,然后迅寻了个其他话题,来转移祁皎的视线,“这次的大比,你也没有参加。都怪四宗八门不知道为何定下这样的潜在规矩,我们四宗八门的弟子,一律不能参加筑基期的比试,只能参与金丹期的比试。
你都筑基大圆满了,虽说去修真界大比不一定非要赢个几场,但是去了就能和那些不同路数的打打交道,比在宗门内练剑比试要来的有用多了。”
祁皎也是有些想去的,但是去不了的话,也谈不上失落,主要是想凑个热闹。
至于为何四宗八门的弟子不允入筑基期的比试,大抵是因为优秀弟子过多,若他们都去了,练着最好的功法,享用着最顶级资源的他们,很容易脱颖而出,身上的光彩也会将其他中等宗门和小门派小家族弟子们的光华掩盖。
原本这样的一次大比,就不光是为了让天才修士们脱颖而出,也是给普通的修士一个机会。
而用来展现大宗门弟子们的,则是金丹期比试,都是各自宗门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如何会到不了金丹。
更何况,金丹是个门槛,能跨进来的,大多不是泛泛之辈。旗鼓相当的比试也更有趣,不是吗
吴知参与的就是金丹期比试。
祁皎如今是筑基期大圆满,可惜了。原本差一点也能一道参与比试,下一次的修真界大比就是百年之后了,届时,依照祁皎的天赋,只怕早就不止金丹的。
换作旁人可没有这样的苦恼,可谁叫祁皎是天灵根呢,同样天灵根的荀行止,如今已然是元婴期修为。
按照这个度来说,祁皎和修真界大比,确实是有缘无分。
好在祁皎心思放得开,虽然遗憾,但是并不多想。
和吴知又约好了明日要一道去临近的凡人城池,好好的游玩一番。
说好了时间地点,吴知就和祁皎分开走了。然而祁皎走出许久,突然想起自己本来挑中,要送给师兄的玉坠好似还在吴知那里。
走到一半的祁皎,只好原路返回,去寻吴知。为了省功夫,祁皎特意挑了十分偏僻的小道。走了一半,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这里又是山峰中间,显得有点陡峭。
望着眼前的景象,祁皎不由感叹,这样的地方,莫名有种里,事故必地带的错觉。
祁皎摇了摇头,没有把自己偶然出现在脑海中的想法当一回事。
她继续往前走,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一个人影。不知为何,似乎周遭浮起淡淡薄雾,祁皎有些看不清前面的人是什么样子。
但是她似乎能看到对方踉跄了一下,祁皎不由出声,惊呼道“小心”
若是不小心摔到峰下,虽然大家都修仙,蹭破个皮也不容易,但是看起来也仍旧很危险。毕竟整个山峰那么高,普通的摔伤自然毫无影响,可不排除有些含有灵气的草木,若是尖利一些,也不是不能把修仙者的身体戳个小窟窿什么的。
祁皎隐隐能瞧见对方身上的白衣,在归元宗,看到白衣无非是那么几个人,对方的身姿挺俊,和徐景程足有七八分相似。
又有薄雾影响视线,祁皎看的不真切,她没有过多犹豫,快步上前,在对方再一次险些倒下的时候,扶住了他的手和肩膀。
也是到这一刻,祁皎才现,眼前的人好像并不是归元宗的人。
归元宗都是正统修仙之人,再偏颇点说,那也是修道,正常修道人谁剃光头啊
可是祁皎凝神,从匆匆一瞥的光洁额头,转为看向对方的面容。
不看还好,一看祁皎彻底愣住,“你、你”
祁皎过于震惊,话到嘴边,却失了声。
而这时,被她扶住的和尚,向后退一步,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然后道“多谢施主。”
他声音宽和,有对众生一视同仁的宽厚温和,像是时时刻刻都在怜悯众生,感化万物,又有些脱凡世,难以言喻的距离感。
但总的来说,是可以称一句宽容温谦的,和祁皎方才瞧见的模样完全不同。
而且看着对方光洁的额头,以及时刻注意分寸,保持距离的样子,完全不似刚刚见到时,视世俗规矩于无物的不羁狂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