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妹妹如此善解人意的话语,盛逸辉心痛如绞,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似决堤的洪水,又如断了线的珠子。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如此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懂事得让人想要把她捧在手心里,好好地呵护,好好的疼惜。
他温柔地抚摸着盛可儿柔顺的丝,心中感慨万千:“可儿,你实在是过于懂事了。你越是这样,大哥就越觉得对你亏欠太多。”
“大哥……我。。。”
盛可儿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
依偎在大哥温暖的怀抱里,她能真切地感受到,大哥的爱是如此真挚,宛如夏日里的清风,沁人心脾。也能清晰地感知到,大哥胸膛中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内心深处无尽的怜惜之情。
须臾,盛可儿轻轻地从盛逸辉温暖而热烈的怀抱中挣脱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量,然后轻声的说道:“大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或许会让你惊诧万分。我的脸,也或许会让你有些许不适……我……”
盛逸辉闻声,伸手轻轻捂住她欲启的朱唇,微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可儿,无论生任何事,也无论你变成各种模样,我都不会在意,你永远都是我最爱、最怜惜的妹妹。”
听到大哥的这番话,盛可儿心中暖流涌动。
此时,盛可儿将视线移向站在盛逸辉身旁的易尘风,凝视着他的眼眸,郑重地说道:“风少,我也希望你见到口罩下面,我真实的面貌后不要过于震惊。若是有任何事情让你无法接受,或是让你产生了退婚的念头,我都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易尘风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坚定地回答道:“可儿,我与你大哥的想法如出一辙。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在意,你永远都是我易尘风尚未迎娶过门的妻子,今生今世唯有你才能与我相配。”
盛可儿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感动的涟漪,宛如平静的湖面被微风拂过,泛起丝丝涟漪。
紧接着,盛可儿深深叹息。于是,她缓缓地揭开了那张遮盖住她面容的宽大口罩。
当盛可儿摘下口罩的那一刹那,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划破天际,直击盛逸辉和易尘风的脑海,震慑了他们的心灵,让他们眼前猛地一黑。
映入他们眼帘的,竟是一张令人触目惊心的面容——一道狭长而狰狞的伤疤,如恶魔般盘踞在盛可儿原本清丽脱俗的左脸上,如一条丑陋的毒虫,蚕食着她的美丽。
盛逸辉瞪大双眼,满脸惊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冲击着。他缓缓伸出那只微微颤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接近盛可儿受伤的脸颊,轻声问道:“小妹,你,你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当指尖触及到那条可怕的伤疤时,一股无尽的悲伤涌上心头,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
他无法面对,这道伤疤,真真实实的就那样出现在妹妹的脸上。
盛可儿敏锐地察觉到了盛逸辉的情绪变化,她温柔地握住哥哥颤抖的手,微笑着安慰道:“大哥,别担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已经适应了。”
然而,在这看似轻松的笑容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辛酸与苦楚。
盛逸辉心如刀绞,他深知这条伤疤给盛可儿带来的痛苦绝非言语所能形容。那些年,她一定承受了无数的嘲笑和异样的目光,但却始终坚强面对,如今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番话来。
想到这里,盛逸辉对妹妹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同时也越心疼这个外表柔弱,内心坚韧的女子。
然而,当易尘风目睹到可儿的真面目后,眉头紧紧皱起。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初次遇见她时,那张面容堪称惊艳至极,仿佛仙子下凡一般美丽动人,令人过目难忘。那是他生平所见最为美艳、最刻骨铭心的容颜。可为何今日重逢之际,却变成了这番模样?
眼看着盛逸辉身后若有所思的易尘风,盛可儿只能无可奈何地苦笑着自嘲道:“果真是应了阿樱所言啊,男人的嘴巴,就像那些善于欺骗人的鬼魂一样不可相信。
口口声声说无论我变成何种模样,都会毫不在意,还认定我就是他尚未过门的妻子……呵呵了!”
她轻轻扯动嘴角,对着易尘风说道:“风少,莫非是被我如今的样貌吓到了不成?”
直到此刻,易尘风才从方才的沉思中回过神来,回应道:“可儿,实在抱歉,我刚刚有些走神了,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别的事情。不过,请你放心,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如钢铁般坚不可摧。我刚才无比郑重地向你承诺过,无论世间万物如何变幻,无论你遭遇怎样的沧海桑田,也无论你变得何种模样,你永远都是我易尘风没过门的妻子。过去如此,现在依然如此,未来更是不会有丝毫改变。只要你点头同意,我会立刻备好丰盛的彩礼,亲自登门迎娶你。”
盛可儿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颤:自己如今已面目全非,难道眼前这个男子仍执意要娶她过门吗?还是只是说给她和她大哥听的呢?就在此时,易尘风如雕塑般霍然起立,他的步伐像泰山般坚定沉稳,走向盛可儿,然后优雅地坐下,紧贴在她的身旁。他伸出右手,仿佛捧着一颗珍贵的明珠,轻柔地抚摸着盛可儿脸上那道令人触目惊心的伤疤,心疼如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涌。
“还疼不疼了?”
他关切地问道。
盛可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回忆道:“当年刚受伤的时候,那如万箭穿心般的疼痛,犹如决堤的洪水般向我汹涌袭来,让人痛不欲生。每次给伤口换药时,都像是在接受一场惨无人道的酷刑,折磨着我的身心。我也曾无数次问过妈妈,我的脸还能不能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