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文人聚在寿春宫侧殿编故事,编了整整三天,终于编出一个新故事奉到张太后和齐帝跟前。
新故事是这样的
齐帝满宫嫔妃,只有皇后育了一位皇子,一出生便封了太子。
太子殿下三灾六病,得高人指点,送到寺庙中寄养,方才保住了命。
后高人又言道,太子殿下暂时不能离寺庙,且顶好寻一位替身养在宫内,替太子殿下吃些苦头,助其抵些灾难。
齐帝之异母弟齐藏光在民间寻得一位肖似太子殿下的小娃,便把小娃并其母苏凝青一道接进宫中,安排其母子到冷宫吃苦受难。
齐帝之前本打算到时封苏凝青为妃,因宫中人呼苏凝青为苏娘娘,而小娃儿身为太子殿下替身,且是要替太子殿下抵灾难的,便起了一个小名,叫佛奴。
齐藏光守卫冷宫期间,对苏凝青有了情意,已跟齐帝禀过,打算到时正式娶其为妻。
最近列国纷争,又有谣言四起,说齐国太子殿下久不露面,想必已病亡,齐国无后云云,为了破除谣言,也为了稳定民心,打算让佛奴搬出冷宫,住到朝霞殿,用太子殿下的身份在宫中行走。
因齐帝政事繁忙,且不欲见到儿子的替身,因此佛奴不会见到齐帝。
齐藏光深得齐帝宠爱,大权在握,在宫中横行,经常替代齐帝去朝霞殿看望苏娘娘和佛奴,三人状若一家人。
这段子,太后娘娘为了牵制齐藏光,召其母张嬷嬷进宫,令其在寿春宫当管事嬷嬷,张嬷嬷服服贴贴,不敢不从。
张太后看毕故事,笑对文人道“难为你们编得这样齐全,既让佛奴以正当理由搬出冷宫,又让他心中有数,还得继续吃苦头磨练自己。而皇上和哀家,也能以早前的身份继续与佛奴互相扶持。”
齐帝却道“佛奴这里倒是编圆了,只简行真和卫南飞,还没编上来,他们两人搬出冷宫,很快就会现卫南柔并没有养在吉嫔膝下,也会现各自的父亲并没有被贬官,到时连带的,会让佛奴也起疑心。”
为的文人忙道“皇上可让齐藏光活动一番,助着简侍郎和卫大将军官复原职,卫大将军复官原职后,便进宫,从吉嫔娘娘处接走卫南柔。”
另一个文人接口道“简侍郎和卫大将军回京后,只限年节才可进宫见儿子一回,这样一来,简行真和卫南飞自会对齐藏光感激不尽,且会继续尽忠佛奴,陪着佛奴吃苦。”
齐帝双手一合,点头道“倒也算编圆了,你们且再推敲细节,查缺补漏,没有问题了,再整理出一份小册子呈上来。”
文人们忙躬身应下。
第二日,一帮子文人整理了两份小册子呈上。
齐帝和张太后分别翻开细看,又研究了一会儿细节,确认没有错漏了,这才点了头。
午后,齐帝召简侍郎和卫大将军进宫,丢了小册子给他们看。
简侍郎和卫大将军细看毕,不由惊喜,这么编,儿子既能继续留在太子殿下身边当伴读,且年节还能与家人团聚。
简侍郎热泪盈眶,老母亲这阵子想念孙儿,想得茶饭不思,现下好了,估摸着今年过年时,能见上一面。
卫大将军也热泪盈眶,先头把儿子丢去冷宫,总免不了担忧他种种,现下年节能见上一面,父子感情不致生疏,儿子以后知道真相,也不会太生气。
齐帝待他们看毕,道“自下旨令你们官复原职,至你们回京,总得一个月时间。待一个月后,小娃儿搬出冷宫,正好是你们回京的时节,恰好见上一面。”
他瞧瞧两位臣子,嗯,这阵子秋狩,这两位在外间倒是晒得黑瘦,瞧起来像是吃过苦头了,就不知道他们的家眷吃胖没有
齐帝直接开口道“还有一个月时间,你们家眷到时想见小娃们的,须得有受过苦的痕迹,可不能白白胖胖来相见。”
简侍郎忙道“臣回了府,定当让母亲和妻子少些吃,看着清减了,到时好进宫见行真。”
卫大将军也道“臣回了府,也会让夫人干些杂活,瞧起来是吃过苦头的模样,到时进宫见南飞,方不会露马脚。”
君臣商议一番,自认为没有漏洞了,这才松口气。
齐浩临这几日却又思索着另一件事。
他既然不是皇子,又不是野男人的亲儿,那么,亲生父亲是谁呢
这一天傍晚,他和简行真并卫南飞坐在台阶上说话,听得冷宫门响,朝外一看,却是野男人来了。
“你们怎么坐在这儿吹冷风”
齐帝跨步上前,伸手捞起齐浩临,抱着进殿。
齐浩临自然不会告诉野男人,说自己坐在台阶上,其实是在等他。
待进了殿,齐帝放下齐浩临道“我先去瞧瞧你母亲,出来再跟你们说三桩好消息。”
眼见野男人进了内室,齐浩临激动搓小手,“听见了么,有三桩好消息呢。说不定其中一桩,是准我们搬出冷宫。”
简行真和卫南飞一起激动了起来,若能搬出冷宫,自有机会遇见父亲以前的下属,或能打听到父亲的消息。
三个小娃儿讨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