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周家公婆去大队上工,为了挣工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只有过年或者办酒席才能休息几天。
林清雅没下过地,也不是个干活的料子,原主记忆里三伏天割稻谷晒得脱层皮,太恐怖了。
周家没提让她上工,不过她总得找点事做,毕竟新媳妇嫁过来,总不能白吃人家周家的饭。
彩礼都给了三百块呢。
就算是以后可能和周霁川离婚,那也得把彩礼钱还给人家。
她不想欠人情。
更何况那是人家保家卫国得来的,周家父母即便有这么个优秀的儿子,也没大手大脚地花,还在每天辛苦出工赚工分,吃穿用度都很节省。
林清雅想着如今赚钱的路子,还没改革开放,只有走集体经济的路线。
周霁川这根正苗红的身份摆在这里,她作为家属,也不可能去黑市那种地方,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真抓住了,给他带来污点,那就罪过大了。
林清雅想去和周霁川商量,在后院找到他。
后院堆了柴禾,他脱了外套,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和军绿色长裤,正举起斧头劈柴。
阳光落在他的臂肘,强劲又充满力量。
蜜色肤泽的背部滚落大颗大颗的晶莹汗珠,那突兀的脊柱弧度,形状饱满却不夸张的三角肌,连凹凸形状都勾勒出诱人的线条。
林清雅头第一回见有男人把工字背心穿的如此性感。
她有点移不开眼。
周霁川啪得劈开一块柴禾,扔在一边,又捞起背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抬头看她:“找我有事?”
他掀开衣摆时,林清雅不经意看见那线条流畅的清薄腹肌,裹覆的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碎星般的光芒。
不像后世那种专门在健身房练出来的腹肌,没那么夸张,却格外好看。
林清雅咽了口唾沫,又撞进一双清冽纯澈的眼眸,似乎含着浅浅的笑意,让人心尖都急促地跳动了一下。
林清雅心尖被他看得微微酥麻,又故作淡定地错开他的视线。
两个人本来就是世俗定义的亲密关系,太容易感情升温了,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可周家对她还挺好,周霁川对她也挺好,再这么想挺不知好歹。
林清雅有点乱,又先放下这些情绪,淡定又冷静地看着他说:“周霁川,跟你商量个事。”
周霁川性感磁性的喉音,吐出一声单音字:“说。”
林清雅作了一番思想斗争,还是说出口:“我不想上工。”
周霁川没什么表情,语气随意道:“你不想上就不上吧。”
林清雅惊讶他这么快接受,又下定决心继续道:“我想念书,说不定以后还有机会念大学。”
现在还没恢复高考,唯一有机会的是工农兵的推荐入学,去年他们红旗公社就推荐了两名知青去省城念大学。
林清雅当然不会直说等两年恢复高考,周霁川也不会相信。
再者大学四年她都不准备生小孩。
这么一算,六年后,周霁川三十岁了。
他能等得起,周家能等得起?
林清雅忧心忡忡,又见他放下斧头,听他说:“跟我来。”
周霁川带着她走到正院,还没进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温软甜美的声音。
“周同志,我给你送报纸来了。”
林清雅好奇地回头,瞧见一位穿着列宁装的年轻女同志,正跨进大院门槛笑容灿烂地走过来。
这位女同志是到周家村插队的知青,叫赵香兰,在公社广播站当值。
这插队到生产队的知青,除了公社里的正式编制,别个都是要和村民一起上工的,原主对一起上工的知青们也都打过照面。
这城里来的知青们落户到生产队,多少都在大队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