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后才小声嘀咕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带你这小贱人一起来了,翅膀硬了。”
凌潺听着着实觉得讽刺,她不禁冷笑着勾了勾唇,看来财物对人的诱惑从古至今都不曾改变,可笑。
凌潺如今这个样子,就算真的逃出了这醉影楼,怕是也走不远,五日未进食,身体自然是承受不住,况且要想逃出,需找一个看守松懈的地方。于是她冷冷地说道:“我已五日未进食,我想你也不想让我饿死在
这吧?给我弄些吃食来。还有你这样捆着我,万一磨破了皮,可就不值钱了,你这屋子密不透风的,想逃也逃不出去。”
利益永远是主动者的筹码,学会变被动为主动,才有达到目的的可能。
果然,老鸨听了凌潺的话后,思索了片刻,对身旁的人吩咐道:“解开她们的绳子,还没人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出过。”
“对了,再给我弄把七弦琴和找身干净的衣服来,就凭我这身衣服,如果被外人看见,小心惹来**烦。”
双手双脚在她说话时便得到了自由,但是手腕处的勒痕却是清晰可见的。
“年纪不大,说起话来却好像处处为我考虑,实则却是在为自己打算,不管你以前是郡主也好,还是皇子妃也好,既然到了我这,就得听我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不像她们一样,我就满足你的要求。”
老鸨说完
还不忘指了指其他女子。
逃跑当然不能穿凌潺身上这衣服,太过显眼,而且长长的曲裾裙摆行动起来很是不便。至于要琴,当然自有妙用。
老鸨走后不久,便有人给她送来了她想要的东西,饭菜虽难以下咽,但总比饿着强。
待到夜幕降临之时,楼下大厅已喧闹起来,男子醉酒后的喧哗声、女子的嬉笑怒骂声,以及歌舞表演的管弦声,各种声音交织相融。外面是如此的歌舞升平,而关她们的房
里却黑暗一片,寂静无比,这些女子也不知被关了多少天,也许开始也试图逃跑过,结果却是可想而知,抓回来便是一顿毒打,渐渐地也就变得麻木了,开始听天由命。凌潺虽冷血,但同样是身为女子,不免对她们
多了几分同情。可是她却不是救世主,如今自身难保,虽有同情怜悯之心,却也不会去做不自量力之事,凌潺不知这醉影楼毁了多少无辜女子的人生,想着待日后这笔账再慢慢清算。
凌潺盘坐于地上,将琴放于两膝之上,在黑暗中两手摸索着弹奏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弹琴,虽看不见,却也不影响弹奏。
一曲《醉渔晚唱》在黑暗中响起,木制的门窗永远无法阻挡悠扬的琴声飘荡于屋外。先秦琴曲固然无可挑剔,可汉以后的曲乐同样动人心魄,美不胜收。且先秦之曲世人已是耳熟能详,毫无新意。而这作于晚
唐时期的《醉渔唱晚》却丝毫不输于其他名曲,他的魅力所在同样不可忽视,这也是他们所没听过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打开了,几个下人提着纸灯簇拥着老鸨走了进来,屋内瞬间明亮许多。凌潺没理会,手指依然在琴弦间抚弄,直到一曲弹尽,方停下指间动作。
“没想到啊!你还有如此绝技。”
老鸨拍着手说道。
“我本就是宫里的琴师,一曲子而已,又有何难。”
凌潺信口说道。
“我说呢,明明看着像北越国人,却身着中原国尊贵服饰。”
老鸨好似明白了这些事。
“这是四皇子给我的殊荣,使我有与正妃同样的礼制待遇,可是后来他另有新欢,我又遭人算计,才到了这醉影楼。”
延陵枧的滥情天下皆知,凌潺如今也顾不得许多,只能对不起他了,拿他来圆这个谎,日后
再向他赔礼。
“这么说你还是四皇子抛弃的侧妃,没想到我醉影楼来了个侧妃。”
老鸨笑得甚是讽刺。
“这一手好琴技可不能糟蹋了,去给姑娘准备一个房间,好生看着。”
老鸨对身边的人说完后转身离开了。
像老鸨这种重利之人,是不会放过任何对她有利的人或事的。凌潺要离开这,就得先打消老鸨将她卖去日本的念头,然后取得信任。凌潺想想真是可笑,死过一次后,竟然对生的渴望变得如此执着,她一个淡漠
一切,不爱服软之人如今竟可放下尊严与一个老鸨周旋至此,甚至不惜谎话连篇,而目的便是不想落入他人之手被折磨。她想这便是人求生欲望与保全清白的本能。
待到后半夜外面逐渐清静之时,屋内进来两人将凌潺带入了另一个单独的房里。屋内点着几盏灯,虽不如她在侯府时房内那样明亮,但视物却也清晰。陈设明显比上一间复杂,这有床有案几还有琴,基本摆设都
陈设其中。房门外依然有人看守,这是必然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