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儿被乳母抱在旁边,此时见母亲哭泣小嘴一撇也忍不住抽搭起来,他长得瘦弱,哭声也细弱,看得人更加心酸难耐。
林卿玉连忙从乳母怀中将曜儿接过,抱在怀中细细安慰。
谢怀仁见状也不顾云夫人等人在场,直接半蹲下身子,仰视着林卿玉“卿玉不要说傻话,你我少年夫妻,一路走到现在,早就不是夫妻之情这般简单,更有恩义在其中。
你为我抛弃京中富贵生活陪我在边关吃苦,料理家务之余还能提刀上阵,你都不知道军中同袍他们有多羡慕我呢。
你给我孕育子嗣,给谢家传宗接代,你该是功臣,就是母亲祖母也经常叮嘱我要好好待你呢,何须妄自菲薄,贬低自己。
不生孩子就不生,我们已经有曜儿了,再说谢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男儿,二郎也到娶妻生子的年纪了,小瑾也很快就会长大,有他们绵延子嗣,不差我们一家。
只要你和曜儿都好好的,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这就已经足够了。”
林卿玉被他的一番内心剖白说的更加眼圈红红,泪水涟涟,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胡乱地连连点头。
谢怀仁又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起身看向云夫人,神情很是郑重“姨母,需要哪些药,要怎么配合治疗,姨母尽管开口。
这边条件不行,我可以送卿玉随您回京调养,请务必让卿玉恢复健康。她还年轻,日子还长,不能就这么遭受病痛折磨。”
云夫人叹了口气“回京倒是不必,卿玉现在的病主要就是当时雪中产子的月子病,然后就是当年中毒所损伤的根本。
虽说不好治,但我本就是专研妇科和小儿病的,不然你母亲也不会拜托我来这一趟了,而且我这次来也有准备,需要用的药材都带着呢。
先照着两个月来调理吧,如果方案正确,那么最快半年,最迟一年,卿玉的病应该就能恢复个七七八八,其他的可以在治疗中再行调整。”
有云夫人这话作保,众人顿时安心不少,林卿玉也似吃了定心丸,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她拉着云夫人的手连忙保证:“姨母,你放心,多苦的汤药我都吃得,多难捱的治疗我也不怕,我一定配合治疗。”
云夫人点头,然后示意曜儿伸手,开始给他诊脉。
曜儿虽然被母亲抱在怀里,但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不安,不过还是竭力克制着,一张小脸紧绷着,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云夫人尽量放松表情,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不仅诊了脉,还看了他的舌苔,细细询问了他的饮食睡眠以及方便情况,连他一年中什么时候易生病,又用了哪些药,平日里吃什么水果有多少运动都详细问了一遍。
“曜儿是不足月生的,当初又是冰天雪地之中,所以先天肺经育不足,以至于一到春秋换季的时候就格外易生病,生病自然就要吃药,而药吃多了自然伤脾胃。
脾乃后天之本,主运化,养五脏六腑。脾虚胃寒,自然吸收不好,所以曜儿才身体瘦小,你看他眼底青紫,正是脾虚到极致的表现。
而且脾是生痰之源,肺是储痰之器,二者相互关联,这二者都不好,曜儿怎么能不积食久咳,身体孱弱呢?”
“这……”
林卿玉听闻此更加心焦“那岂不是更不好用药?”
她看着曜儿的小脸满是心疼“这孩子自会吃饭就开始吃药,每日里吃的药都要比饭还多了,好在他聪慧懂事又贴心,哪怕再苦的药也从不让我们操心,总能乖乖吃下去。
可是如果吃药也伤他的脾胃,那该如何是好啊?”
曜儿似乎知道母亲为何伤心落泪,小手伸着去摸林卿玉滚落的泪珠,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娘亲不哭,曜儿听话,曜儿不怕吃苦药,娘亲不哭。”
“用药膳,配以推拿和针灸,虽然会慢点,但损伤最小,能把曜儿的身体慢慢养回来。”
云夫人说完轻叹了口气,“推拿和针灸我都可以,但是药膳师不好找,技术高的药膳师要么在宫里,要么就在各大王侯府邸,少有流落在民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