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慕之和那护卫到了树上,忽然觉得脚底触感不对劲,然后她们就陷了下去。
陷了下去……
整棵树忽然仿佛变成了软泥,落脚处的枝桠滑得无法落脚,一踏上去就顺着枝桠下滑,滑到主干脚就陷入了一团非常粘性的东西,唐慕之先滑到主干处,发现被黏住就拼命向外拔,拔不出来就喝令,“把我拔出来!”
那护卫急忙伸手去拉,手刚伸出去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犹豫,但终究不敢不伸,但只是这么一犹豫,那树干似乎有吸力,微微一动,唐慕之忽然就滑了下去。
此时灯光映照之下,才看出树身微微有些透明,还能看见唐慕之真的被困在树干中间,倒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模样,但是挣扎不得,被困在那狭小空间,也够她受的,她一直努力击破那树身,但那东西真像是一团糕团一样,被击打得凸出一个个拳印,也不见任何破损。
而那剩下的护卫呆在树梢,愣了一阵,忽然一咬牙,也往主干滑去,想要无论如何试一试将小姐救出来。
不能救出来,他也死定了。
刚才那一犹豫,其实就是取死之道,他当时并不是畏惧死亡,而是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护卫不小心触及小姐的衣袖,被砍掉了那只手。
他害怕自己伸手拉住了小姐,从此也会失去双手。
底下唐羡之忽然道:“你不用去救。”
他似乎能看透人心,又平和地道,“方才的事,不怪你,你就呆在那枝干上,注意不要触及主干。”
那护卫出了一口长气,感激涕零地遥遥对唐羡之磕头。
文臻心里叹口气,心想唐慕之小姐真是唐羡之先生永远的加分项。
他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说几句话,就能让被唐慕之摧残得不断降低期望值的人们感恩戴德。
但她还有些事想不通,忍不住问燕绥,“唐羡之为什么不去救妹妹啊?”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去救,唐慕之会更倒霉。”
文臻看看安然站在原地的唐羡之,心中若有所悟。
“其实他脚下那一块石头的颤动就是障眼法,不动才是对的?”
燕绥淡淡道,“他这人,他爹死在面前,也不会随便动的。”
文臻对唐羡之的定力,也五体投地,真不是什么人在死对头家里遇上意外还能准确判断,稳稳站到现在的。
“那个落到坑里的护卫,没事吧?”
她没有听见任何惨呼。
“没事,”
燕绥懒懒道,“愿意的话还可以躺下来睡一觉,被子是云丝棉的,点心是醉丰楼的。”
文臻默了一下,我的被子还没有云丝棉呢!
“这个机关是联动设计的吧?背着人的人,会惊动灯柱机关,如果两人一起落下去,那也就是一起睡觉吃零食,在坑里舒舒服服呆着,但一旦有人拿别人当踏脚石,那做恶的那个人就会落在树上,而树,才是真正困人的机关……我的殿下啊,你要不要设计个机关,也这么考验人性?”
“唔,我的殿下,听起来很不错,再叫一遍。”
“叫爸爸都行!爸爸,我的好爸爸,你能不能把我放下来?”
燕绥停步,想了想,把文臻放下来,文臻刚舒一口气,就见他疑惑地道,“到底应该怎么扛?”
说着便两手握住了她两边肋下,一提。
文臻:……
下面一步是不是就是我双腿往你腰上一盘?
亲爱的殿下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盘肠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