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韵抿唇。
他说的没错,母亲要开始后续治疗,还想帮家里换个房子,这里距离医院太远,父亲年级大了,每每爬七楼步梯都很吃力。
这一切,都要钱。
盛淮轻笑,指尖夹着一张黑卡,语气带着轻佻:“这张是我的副卡,没有上限,还有。。。。。。”
他拧眉沉默几秒,继续说下去:“还有你若是不想换医院,就先不换!。。。。。。但你必须马上给我搬回来!”
苏韵看着他手上的黑卡,只觉得恍若一梦。
当初她一次次卑微的申请。
申请用钱,申请出门,申请用车,申请。。。。。。离开。
她知道接了这张黑卡,生活很轻松很多。
不用再穿着劣质裸露的裙子去跳舞,更不用弹完琴后在夜里狂奔赶末班车。
可是,又会如同以前一般。
甚至他会觉得自己这样做都是为了想要钱。
她以后在盛家的每一天都会没有尊严。
她要继续像个老妈子一样勤勤恳恳打理盛淮的一切。
做饭,洗衣,搭配服装,熨烫。
这些他都喜欢让苏韵亲自处理,而后又各种挑剔不满意。
她还要按照他的审美穿衣打扮。
然后在各种宴会上扮演一个漂亮却沉默的木偶,满足他变态的占有欲。
他想要的,仿佛只是一个好看精致的玩具。
而不是她苏韵。
她没有去接那张卡。
看着车内狭长阴鸷的眼眸,她轻笑,语气却很坚定:“盛淮,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明白如何处理感情!”
彼此视线交织,他轻晃黑卡,带着讥讽,姿态一如既往霸道:“苏韵!我这样的人不明白?你呢?你这样的人,又好到哪里去?!”
“呵。。。。。。你跟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苏韵一时无言。
她懒得再跟他争辩,关上车门转身就走。
身后人语气冷冷:“你不就是在吃姜栀的醋么。”
她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盛淮,你终于提起她了对吗?”
“我从来就没有吃过什么醋,我只是不明白。”
“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能痛快跟我离婚,然后八抬大轿把她娶回你盛家!”
“为什么就不肯。。。。。。”
“不肯放过彼此呢!”
说完她不想再听他的回答,快步离开了他。
城郊寂静的公路上,纤瘦单薄的身影一直一直往前走着,月光把她的影子拉的好长好长。
风好冷,苏韵没有回头,只是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她想。。。。。。她一定可以,哪怕没有盛淮,也会支撑下去。
车内沉默很久。
狼藉一片。
几根长发散落在他雪白衬衫上。
盛淮面色阴寒,眼睛定定的看着后视镜,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收回视线,将肩膀上长发捡起丢向车窗外。
可丢一半他又收回了手。
他重重揉着眉心,只觉得心烦意乱。
苏韵变了,她居然会大声顶撞,会反抗,还会拒绝自己。
以往每每不高兴,只要让秘书打些钱到她卡上,最后她都低头。
可是今晚她却拒绝了黑卡。
这让惯于用钱解决问题的盛淮有些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