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机。”
零脱口而出的爽利似乎让抓着纸笔还在纠结的上杉绘梨衣很受打击,一副受了委屈的灰白模样,简单来说就是僵住不动了。
如果是飞机的话,可是濯却不记得海边那里会有机场,伊豆的机场建在新干线总站附近,应该在他们的后方才对。
还准备说些什么……
从大海的方向传来了轰鸣声,阴云密布的天空中伸手不见五指,但似乎有什么飞行的猛兽正携裹风雷扑近。
但很快这种声音就消失了。
歪着头还是没什么都没办法看到濯,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飞机会有这么大动静么,感觉像是十九世纪的产品。”
“应该是卡塞尔学院装备部改装的飞机,那些人的工作是制造屠龙武器,武器工匠从不考虑舒适感。”
“哦,这么说我就懂了……没什么,就是有一帮逗比面瘫自恋男的组合来霓虹了。”
面对小哑巴从他这里偷去的拙劣的模仿——歪头表达疑惑,濯很想告诉她,这一点应该多向她的零姐姐学习。任何动作都要讲究技巧,只是一味的照抄是不行的。零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小,配合上她的三无脸,既会显现出反差的可爱,也不会有种突兀的感觉。
像绘梨衣这种完全照抄的行为就会让人觉得傻乎乎的。
卡塞尔学院的事情,就算说了绘梨衣也可能听不懂,或者说她大概会装作听懂了,其实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所以干脆跳过。
绘梨衣点点头。
他们现在坐在最后的出租车里。
濯也清楚这样子很麻烦,从新干线换乘电车,然后搭乘出租车,最后还要步行一段时间。如果换作不认识的人,大概会觉得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处不为人知的隐士居所,可实际上他家附近有许多招待游客的温泉酒店。
滴(上)滴(下)滴(上)滴(下)滴(上)滴——
『车里的人听着!你们有十秒钟的时间将车停在路边!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忽然在后方听到严厉的喊话声,配合上比较应景的警笛,应该是警察没错了。
濯所乘坐的出租车司机明显没有挑战警署的勇气,立刻换挡、刹车、踩离合……一气呵成,车子被停在了路边。
最右侧的上杉绘梨衣已经扭着身子趴在后窗上眺望了,对于她而言,这种事情大概会觉得非常新奇。反倒是见惯大风大浪的……喂,你怎么也在看啊!?好吧,那我也看看。
咻——
因为濯是坐在左手边,零坐中间,上杉绘梨衣坐在右边的方式。、
在濯准备转头去看的时候,已经有一辆黑色的影子从车窗外一闪而过,接着才是裹挟着灰尘与尾气的浓烟喷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冥冥中好像听到「太君不要开枪,我是良民!我跟这帮土八路一点关系都——」这样子的哀鸣。
可能就是濯想的那个样子吧。
追逐在黑色悍马后方的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警车,一辆接着一辆越过他们的出租车,不断涌入耳中的音哮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把油门踩进了油箱。
明显认出那辆车的上杉绘梨衣更是迷惘地看着前方,似乎是不明白自家哥哥在玩什么游戏。
反倒是零在猜出大概情况后安静了下来,把脑袋重新依靠在他的手臂上开始休息。
如果说这些已经让濯意外的话,那么接下来他看到的一幕就有点震撼了。
阻挡着视线的警车一辆辆按照从前到后的顺序开始左右打转,专用轮胎在马路上摩擦出「叽拗」的声音,它们好似突然驶在了冰面上那样没办法继续控制车辆,而后紧急迫停在路边。
此时恰好一火箭弹那样的东西,可能就是火箭弹没错吧,从最前方的黑色悍马上方掠过,爆炸的火光把那边光影映得火红。
漆黑的夜幕中,黑色悍马后舱门开启着,身材曼妙的女孩在火光中仿佛在光,粼粼火焰反射在她的身上将其本身的身材一展无遗。
那女孩于后车厢站得笔直,双腿为了稳定而分立,向黑暗中连连挥手。
每次挥手就像是上帝的指挥棒那样,立马就有一辆警车失去控制,不得不迫停。
火焰下的女孩射那些金属刀片的身姿简直让人挪不开眼,她就像一位宗师般巍然站立,双手从身上不同地方抽出隐秘的金属刃,就像书法大师泼墨书写那样挥出。以她为中心,无数银光像蝴蝶般翩翩飞动,留下美妙的弧线,织成了金属薄刃的风暴。
女孩忽然向这边看过来,长在黑暗中狂舞。
濯呆呆地望着那一幕,他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好帅——”
然而这句话刚刚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濯突然有种被注视的感觉,不过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零却并没有抬头,只是在那里静静地闭着眼睛。
所以,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