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抿緊嘴角,不知道她這到底是什麼反應,只能訕訕地在一旁給她遞紙:「你別哭啊。」
李懿洵又瞥一眼第二張白紙,上面用端正但隱約看得出書寫者原本潦草書寫習慣的字跡,寫了二十四次她的名字。
她用紙巾一點點擦乾眼淚,桌面上堆起了一小堆用過的紙團。
原來他早就明白她那封情書到底是什麼意思。名字的次數,是他們相識至今的年份。
李懿洵寫了陳年的名字十一次,陳年還給她二十四次。
半晌,她終於平復心情,擦乾所有眼淚抬頭和陳年對視的時候,終於開口:「陳年,我們對彼此有太多的不理解。公平起見,我們玩個交換遊戲吧,輪流問對方問題,並回答對方的問題。」
「答案要最真心的回答。」
「好。」陳年關切地盯著她紅通通的眼睛,一顆心軟得不成樣子。
「我先,還是那個問題。你愛我嗎?」她和他對視,要從那雙熟悉的眼睛裡找到答案。
陳年仍是習慣性停頓,終於克服心理障礙,堅定地望向她:「愛!我愛你!」
「好,我知道了,輪到你問了。」李懿洵從信里早已得知她想要的答案,聞言也不再詫異。
等了很多年終於得到回覆的她也沒有表露出什麼特別的表情,反而比剛剛的情緒更為平靜。
這回陳年猶豫了很久,仿佛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很難以啟齒,再次開口時候臉上布滿了不安:「為什麼婚禮的時候想逃婚?」
李懿洵聞言卻突兀地揚眉笑了:「你很介意這件事嗎?」
「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才能問我。」陳年沒忘記遊戲規則,固執又小心地提醒她。
李懿洵倒是沒猶豫,直白地說出早就在心裡的答案:「因為我覺得你不愛我,不理解我,是因為懷孕才和我結婚的,甚至婚禮前那段時間我一直都在思考我們婚姻延續的必要性。」
「好了,到你了,還是我剛剛的問題。」
陳年這次的回答依然停頓了很久,這些問題似乎對他而言都有很大的難度。
「我很介意。」
「我甚至連問你的原因的勇氣都沒有,我怕你想起逃婚的理由,就要再一次離開我。」
「這也是我不戴婚戒的原因,它會讓我想起婚禮那段回憶,覺得自己很卑微和可憐,因為最愛的人在婚禮上和我說想逃婚。」
李懿洵聞言卻笑了,眼裡都是模糊的淚光:「可是你知不知道,你不戴婚戒,也是我在心裡用來告訴自己你不愛我的佐證,我以為你把戒指弄丟了,或者是不想告訴別人你已婚的身份,你根本不把這段婚姻放在心上。」
「我。。。我沒有。」
「沒關係,你剛剛回答完了,該你繼續問我問題了。」李懿洵仰頭,抑制住了眼裡搖搖欲墜的淚水,示意他繼續遊戲。
陳年端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口水,吞咽下那些複雜的情緒。
他思索了一會才小心翼翼開口:「你還是很介意我插手你家的事情嗎?其實後來你爸爸給我打電話了,我發現他確實過於拜金,並不是普通的正常父母。之前房子那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沒有照顧好你的情緒,也沒有站在你的立場考慮,對不起。」
「介意。這件事情錢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需要你的理解和支持。我從結婚就明言了我家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你卻覺得是小事擅自做決定,其實是你沒有理解和尊重我,你也根本不懂我。」
李懿洵想起什麼,倏地變得凌厲:「就因為逃婚的事情變成你心底的刺,所以婚後你是不是有段時間故意冷落我?出差從不報備去哪裡,去多久,發信息也愛搭不理。」
陳年端著杯子的手不自覺握緊,他結結巴巴地為自己辯解:「我。。。我確實。。。有段時間不知道應該以什麼心態面對你,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那段時間沒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態。」
「出差的話,有的安排得確實很突然,而且之前我們並沒有互相報備的習慣,我也就沒有意識到要改變。信息不回我真的不是故意,我真的很多時候沒有時間也不方便看手機,等我看到的時候就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就想有事回家再和你當面說。」
陳年這會兒倒是很會順竿爬,像立誓一樣表決心:「我以後去哪都告訴你,再晚看到你的信息也一定回。」
李懿洵卻瞭然地笑了:「所以陳年你看,這段關係里其實我們都有問題,我因為你的冷淡沒有主動問,你也因為一些原因沒有主動說,所以隔閡就在我們心裡變成刺,時不時跑出來扎傷我們。」
陳年張嘴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李懿洵冷淡地打斷:「這個遊戲就到這裡吧,你再問我最後一個問題。」
他抿了抿唇,面上是一片迷茫。
倆人之間藏著這麼多的誤解和隔閡,一時之間竟然不知從何提起,最後只回到原點:「你有收到我那年寄給你的明信片嗎?」
李懿洵似乎有些意外他會提起那張明信片:「收到了,那時候我們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我理解的那張明信片背後的含義是道別的祝福。」
陳年也無從辯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那張明信片到底代表什麼,思念,告別,亦或者一些道不明的情愫。
但他從18歲那年分別後再次見到她,其實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想了很多年卻憋在心裡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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