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懿洵心裡無名火起,她反思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給她爸爸臉了,忍不住出聲嘲諷,「爸爸,你不會忘了我這個大學是怎麼上的了吧?」
「何況,咱弟媳只是中專輟學,又不是文盲,怎麼會連小學三年級的作業都看不懂呢?」
李爸爸和弟媳面面相覷,他沒想到這么小的事情李懿洵會突然發作,瞬間面上無光,只好閉嘴繼續打開手機刷他的短視頻。
連小外甥也感覺到了氣氛不對,不安地盯著這個姑姑。
「樂樂你自己做作業。。。媽媽突然想起還有衣服沒晾,我去晾衣服。」弟媳也不想觸霉頭,找了個藉口躲開了。
小外甥發現媽媽離開,又迅忘記了剛剛的僵局,轉而高興起來,趴在桌子上一會摸摸這一會摸摸那,就是不寫作業。
「李梓樂。」李懿洵忍不住敲敲桌面,提醒這個貪玩的小男孩。
小外甥怯生生地瞥她一眼,被這個不苟言笑的姑姑盯著並不能沒有心理壓力地玩樂,他只好重拿起筆,慢慢地讀題寫作業。
李懿洵終於還是對小孩子心軟,半晌拋下一句,「不會的來問我。」
李媽媽到家的時候就是看見這樣一副「姑慈甥孝」的和諧場面,她心裡樂開了花,以為這個女兒終於因為年紀變大而開始顧念親情,態度有所軟化,她樂滋滋地喊兒媳和她一起做飯去了。
等到所有菜都做好,一行人準備上桌吃飯的時候,李媽媽卻說讓大家再等等。
「為什麼?等會兒菜都冷了。。。奶奶我肚子餓嘛。」年紀最小的李梓樂忍不住哀嚎。
李懿洵卻敏銳地朝她媽媽看去,果不其然在她臉上看見那種帶有期待的笑容。
肯定是她的好女婿,陳年要來。
李懿洵壓根沒有告訴陳年她今天要來她父母家,肯定是她媽媽剛剛聯絡陳年了,而陳年既在本地,又因為吵架想向她服軟,所以才答應要過來。
李懿洵自己都很少回父母家,更何況是喊陳年一起。她結婚的時候,父母和他要了兩百萬的彩禮,賣女兒一樣的行徑,讓她十分氣憤又不齒。所以剛結婚她就和陳年明言,她和父母關係很差,她自己會處理這邊的事情,他可以少和她家來往,少當冤大頭。
而陳年和她都是聚少離多,他連自己媽媽那邊都很少去,更別說來看她的父母了。
陳年在十分鐘後帶著一堆禮物姍姍來遲。
等他洗完手後自然而然地在李懿洵身旁的空位落座,一桌子人方才開始用飯。
「哎喲,陳年你也是,怎麼到自己家還帶東西呢,這麼客氣。」李爸爸客氣開口推拒,但臉上顯然是止不住的滿意笑容。
「應該的,應該的。」陳年臉上也掛出營業的笑容。
「來點?」李爸爸想給陳年倒酒,卻被陳年笑著擺手婉拒,「爸爸,我喝不了。。。開車了,而且下午也有事。」
「哎呀,喝一點嘛,不礙事,讓洵洵把你車開回去。」李爸爸是酒桌上愛勸酒的那類人,年輕的時候這樣,現在老了還是沒能改變這種陋習。
李懿洵瞥他倆一眼,忍了忍還是扒拉著碗裡的飯沒吭聲。
誰讓他要來,被勸酒活該,她在心裡腹誹。
「不了,爸爸,下午公司還有客戶要來訪。」陳年仍然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笑容里多了幾分強勢。
李媽媽這時候出來幫腔,「就是呀,陳年還有正事要忙呢。」
頓了頓,她分別望向李懿洵和陳年,「何況年年和洵洵也應該要少喝點酒啦,他倆都結婚多少年了,也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陳年笑容一僵,他沒想到連並不算熟悉的丈母娘也開始催生,他和李懿洵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好的,我們會考慮的。」
李懿洵也顰眉,她討厭這個話題,「媽媽你別說了,我倆自己會看著辦。」
兩夫妻並沒有給出令李媽媽滿意的答案,但她既然提起這個話題就不會輕易放棄,繼續窮追不捨,「你兩都三十多了,洵洵再過幾年可就是高齡產婦了,到時候對孩子和她的身體恢復都不好。」
「媽媽知道你們現在年輕人都流行晚婚晚育,你看你倆結婚的時候就已經不算早了,難道生孩子還要等到高齡嗎?」
「你看洵洵大外甥女都上初中了,你倆連第一個孩子都沒有,這可怎麼行?」
陳年正準備用敷衍大法應對丈母娘的喋喋不休時,李懿洵卻「啪」的一聲重重放下筷子。
餐桌上的一群人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投向她。
只見李懿洵掀起眼皮回望她媽媽,嘴裡吐出輕描淡寫卻十分殘忍的話語,「媽媽,您是貴人多忘事嗎?這麼快就忘記我是為什麼才結婚的嗎?」
「您該不會以為是因為愛情吧?。。。就是因為您嘴裡的第一個孩子呀?不然您上哪去找願意給您付兩百萬彩禮的女婿啊?」
連餐桌上年紀最小的李梓樂都被餐桌上風雲詭譎的變化嚇到了,懵懵懂懂地放下筷子,拉著他媽媽的衣角尋求安全感。
陳年顯然也沒預料到李懿洵的情緒波動,不安地去牽她的手試圖安撫她,卻被她迅躲開。
李媽媽被她一番忤逆的話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這把匕既是扎透她這個做母親的心,同時也是在用力把她自己扎得鮮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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