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燕破岳最好的兄弟兼最亲密的死党,萧云杰在一边立刻加以配音:“看什么看,指什么指,点什么点的,小心半夜拿着弹弓打你家玻璃!”
看着这两位活宝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别说是一开始就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士兵对他们的官感更加厌恶,就连一些本性老成持重的人,都为之皱起了眉头。
两兄弟却根本不管这些,就那么举手投足之间,军事动作标准,但是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小人得志的气息,张狂地走出了军营。
赵志刚已经驾着汽车等在军营门前,没有不相干的人在旁边,燕破岳坐在汽车副驾驶席上,萧云杰坐在后座,他们两个人支撑起来的脸色一起塌了下来。赵志刚却一脸兴高采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早晨我一起来就发现门缝下面又多了两封匿名信,上面写的内容,从头到尾都和你们有关噢,等会儿我给你们读一读。”
两兄弟一起翻起了白眼,他们现在
已经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亲爱的指导员同志,拜托您脸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能不能不要这么灿烂?
汽车最终停在了一个相当简陋,但是占地面积惊人的靶场前。燕破岳和萧云杰从汽车里拎出两只沉重的军用背包。
这个靶场距离军营有二十多公里远,平时只有两名老兵驻守在这里,也只有部队进行每周两次的长途负重拉练时才可能从这里经过。但就是这么一个简陋的靶场,却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叫作“利剑合同战术训练基地”
。
这个基地的原身和夜鹰突击队总部一样,是一个已经被荒废的军工厂。
登高远眺,这个被荒废的军工厂掩映在群山丛林之间,丘陵、平原、水库、河沟、坚固的军工建筑、十几幢三层高的居民楼、荒废的厂房,以及被爆炸物袭击后形成的废墟,组成了整个训练基地的主体。
在训练场上,到处可以看到大量埋设好的金属支架,它们星罗棋布架设在训练场各个角落,等到大量摄像头安装上去,就会形成一个覆盖全局的监控网络,将训练场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同步拍摄记录,并传送到指挥中心电脑上面。
这个远离夜鹰突击队军营,最大化将战场复杂地形展现出来的靶场,并不是普通的步枪靶场,而是一个可以练习坦克、装甲车、迫击炮等重型武器实弹射击的炮兵靶场。等到半年后,这里所有设施,
尤其是电子监控录像网络铺设完成,火炮轰鸣、大地震动,就会成为整个训练场和附近山区最常见也是标志性的画面。
许阳跑了过来,这几个月时间,他几乎一直留在这个训练基地负责进行信息网络搭建,鲜少回到军营,看到跟在赵志刚身后的燕破岳和萧云杰的脸色黑如锅底,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又挨批了?”
燕破岳低声回应:“被人写匿名信了。”
许阳脸上露出几分同情:“几封?”
“两封。”
许阳点点头,安慰般地拍拍燕破岳和萧云杰的肩膀,旋即对着里面扯开嗓子喊了一声:“老杨,给他们加料了,萧云杰两公斤,燕破岳四公斤。”
一个脸上带着长长伤痕的老兵,从简陋的营房中探出脑袋,看了一眼燕破岳和萧云杰,笑呵呵地回应了一句:“又被人写匿名信了?”
两个老兵带着六只一公斤装的模拟负重沙袋跑了过来,将它分别放进两只背包后,老杨还专门伸手拎了拎属于燕破岳的那只沙包:“以二十公斤为起步,每次被投上一封匿名信,萧云杰多背一公斤,燕破岳你就要多背两公斤,还好淘汰赛就快开始了,否则的话,我看最多只需要再过十天,这模拟负重就能把你压趴下。”
许阳走过来,也拎了拎燕破岳那只背包,点点头,认真地道:“嗯,是很沉。”
另外一个老兵笑呵呵地接口:“如果再多下去,我就得
想办法帮燕破岳加固背包带了。不过放心,免费。”
丢下这些气得燕破岳牙根痒痒的话,许阳和两个老兵却没有离开,而是乐呵呵地站到了一边,摆出了洗耳恭听的姿态,因为他们都知道,每天一次的“快乐大本营”
时光到了。
赵志刚拿出了一封匿名信,他嘴里啧啧有声:“双贱客,这个称呼还真不咋地,哪有你们两兄弟原来的‘狼狈为奸’叫得顺口、喊得响亮?不过你们看看,这里面有一段,倒是写得声情并茂、文采非凡……敬爱的指导员同志,我知道始皇特战小队的宗旨是不放弃每一个战友,让我们成为一群没有血缘关系,却比有血缘关系更亲密牵绊的生死兄弟。但是我认为,燕破岳和萧云杰吊儿郎当的玩世不恭态度,就像是一颗毒瘤,正在慢慢侵蚀损害着始皇特战小队内部积极向上努力训练的态度,他们继续留在始皇特战小队,只会有害无益。”
赵志刚读得眉飞色舞,丝毫不理会面前负手而立的燕破岳和萧云杰已经听得面色铁青。赵志刚读得带劲,许阳和另外两个老兵也是听得兴高采烈,看他们的模样,好像真是把赵志刚当成了茶馆里的评书先生,而赵志刚读匿名信,自然就成了评书先生在茶馆内说得口沫飞溅,大讲古今中外传奇故事。
最让燕破岳和萧云杰恨得肝疼的是,许阳这几个浑球,赖着不走欣赏他们两
兄弟出糗的模样也就算了,听到写得精彩犀利处,竟然还会笑上两声,就差没有当场喝彩、击节赞叹。
真真是三个直娘贼!
将整封匿名信从头到尾读完一遍,赵志刚意犹未尽地咂着嘴,许阳见缝插针,快步走上前,将一只保温杯递到赵志刚手中:“指导员,来一口润润嗓子,菊花茶,清火又清肺,好东西。”
赵志刚接过来喝了两口,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不错,还加了枸杞子啊。”
“那是。”
许阳嘚瑟着,“这都是老杨他们自己在山上采的,都是地地道道的山货,比那些人工种植的要强得多。”
赵志刚点点头,有加了山菊花和枸杞子的茶水润喉,挥霍掉的口水短时内补充完毕,在许阳和两个老兵眼巴巴地注视下,他不负众望地又拿出了第二封匿名信。
“尊敬的始皇教导小队指导员同志,您好。我并不是始皇教导小队的成员,但是我憧憬这里,尊敬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并把进入始皇教导小队当成了我在夜鹰突击队的最重要人生目标之一,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我可以在队长和指导员的带领下,成为始皇教导小队的一员,并在这里,留下自己无悔的青春符号。”
读到这里,赵志刚停下了阅读,感叹道:“这封信写得好啊,我几乎都以为自己在读一首抒情诗了。读到这里,身为始皇教导小队的指导员,一种主人翁责任
感和光荣感,那是油然而生……啊……”
赵志刚最后说出口的那个“啊”
字,被拉成了长长的咏叹音节。许阳和两个老兵,都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两步,以标准军姿站在指导员面前的燕破岳和萧云杰不敢稍有动作,但是他们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地轻跳。
果然……指导员同志,他的诗兴大发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