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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淡蓝色的搜索
1
世人常说,时间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不管是对忘却侦探、绑架犯还是忘却侦探的警卫来说,一天的时间都是相同的。没有谁的一天会变成三十小时或者二十小时。
但是,时间又是相对的——忘却侦探的一天、绑架犯的一天与警卫的一天,绝对不是一个概念。
眼下我必须要借鉴忘却侦探的生活方式。也就是说,把一天当成一生去对待和思考。相对于可恨的绑架犯来说,这是我唯一的优势所在。
虽然不敢百分之百确定,但绑架犯为拖延时间而索要十亿日元赎金的猜测,十分有可信度。也就是说,现在绑架犯非常需要时间——但我并不清楚他为何要拖延时间。或许存在多个理由,但凭我的头脑还没法推测出详情。
但是,现在重要的是,要让绑架犯以为我正在极力筹集赎金,或者向警方求助未果,现在正束手无策。
即便绑架犯事先知晓日怠井警部这个特立独行的不良警官,也不可能摸清他的内心——对今日子小姐无法掩饰的敌忾心。
也就是说,关键在于如何利用中间这段时间。
在绑架犯为催收赎金——顺便打探情况——再次打来威胁电话前的这段时间……在绑架犯以为我手足无措的这段时间里,想办法做点什么。
有效利用一个晚上的时间,一分钟也不能浪费。
没必要再去找钱,两亿日元已经足够。虽
然掟上公馆内可能还藏有其他财产,但相比钱,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寻找——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但一定存在。
像是线索之类的东西。
虽然我既非侦探,也非搜查官,但有些事情只有我知晓。作为今日子小姐的唯一员工,有些东西只有我最清楚。
起初接到威胁电话的时候,我的反应十分狼狈,经过十二小时后,我总算冷静了下来——“绑架忘却侦探”
。
这有可能吗?
因为记忆每天都会重置,别看今日子小姐总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其实戒备心极强。她具备野猫(甚至远超流浪猫)般的警觉性。即便露出一副平易近人的笑容,一旦双方距离缩短到一定程度,她会立马躲开。
隐馆等人就因为这一点吃过不少苦头,被侦探耍得团团转。那绑架犯究竟是如何绑架到今日子小姐的?
肯定事先进行过细致的调查吧。
将今日子小姐的行为模式数据化,用统计学的方式进行分析,找最合适的时机下手——那为什么偏偏选今天(确切地说是昨天)呢?
因为那天她不上班吧?
工作中的今日子小姐身边很可能有警察或者客户,也有可能有其他案件的嫌疑人。虽然不清楚罪犯之间是否真的存在抢地盘这种事情,但不管怎么分析,在工作日对侦探下手着实不是明智的选择。
但这并不意味着,非工作日就更好下手,即便是休息日,今日子小姐也丝
毫不会放松警惕。毕竟她的记忆每天都会重置,是否是休息日,对她来说没有差别。
反过来说,休息日反倒更能把精力集中在防御上。
所以,她绝不可能轻易被带有恶意的罪犯靠近并骗走,绑架犯应该清楚这点。
可今天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
着装吗?可今日子小姐同件衣服从来不会穿两次,即便是睡衣,每天也要变换不同款式。
虽然这是今日子小姐除“忘却”
外的另一大特征,但如果同件衣服不会穿两次,也就没办法数据化,只会毫无意义地增加数据容量,没有任何规律性可言。甚至连“穿裙子代表心情好”
“穿高跟鞋表示更容易靠近”
这种占卜似的基准都无法适用。因为她的风格实在太多变了。
根本看不出任何规律。
所以,罪犯的判断基准不在于穿着,而在于其他方面。虽然从来没有人见过今日子小姐同件衣服穿两次,但其他行为却存在一定的刻板性。
比如,我之前就职的那家美术馆,她经常会去那里,反复欣赏同一幅画作。
至于是否是因这件事演变成绑架事件,已经无从知晓(今日子小姐已经忘了),但如果绑架犯得知她有频繁造访美术馆的习惯,那就可以在美术馆旁边蹲守吧?即便绑架对象不是忘却侦探,绑架犯也会这么做的——如果事先知晓她会频繁前往美术馆欣赏同一幅画作的话。
但是,那幅画已经不在
了。
但除此之外,今日子小姐还存在其他刻板行为。某种意义上来说,除了穿着外,其他所有行为都是有章可循的……不仅是忘却侦探,普通人亦是如此,只是今日子小姐更特别一些,忘却侦探还有一个旁人很容易观察到的行为特征。
她喜欢反复读同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