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轉身率先走向太傅,他這個年齡才16歲,已經隱約和一米八多的太傅差不多平齊了,正面對上,氣勢卻是一點也沒輸,他帶著得體的笑容,道:「皇上讓我分給太傅的。」
太傅從盤子裡隨意挑了一個,也給他回了一個笑容:「那就多謝段少爺了。」
兩人繼而又相視一笑,看起來十分和諧,擦肩而過的時候卻是皆皆斂了笑容。
段秩挨個給他們分過草莓後,周歸心便跑跳著來到他身邊,期待地看著他的大臣們,他的大臣們算是找到了可以大展手腳的機會,一個個爭先恐後地擠在周歸心面前大力誇讚這草莓,不知道還以為他們在搞什麼文章競賽。
周歸心喜歡這種自己的分享被人重視的感覺,他聽了一會兒,又覺得少了什麼。周歸心把面前的人一個一個看過,最後落在了段秩身上。
段秩見他看過來,眼裡落了點零星的笑意:「怎麼了?」
「你還沒有吃。」周歸心走到他身邊,這麼說道。
段秩明白了過來,他捻了一顆草莓塞到嘴裡,在周歸心宛如碎星般的眼睛的注視下,認真道:「好吃。皇上喜歡的,自然是頂頂好的東西。」
周歸心眼眸更加彎了些。
哎呀這個段秩,真的好會說話。
福公公甩了甩拂塵,道:「皇上,午飯馬上準備好了,您現在吃嗎?」
周歸心剛吃了點草莓,還不算太餓,他搖了搖頭,只給福公公道:「過一會兒吧。」
他又打量了這屋子一會兒,總感覺少了什麼,半晌,才意識到是蘇青竺還沒出來。
「那位殿下許是在屋內待著呢吧。」禮部尚書慢悠悠道。
經過他和刑部尚書的聯合調教,蘇青竺已經變得十分老實,換句話說,就是放棄了掙扎,不再作妖。
若是蘇青竺在這裡,恐怕會氣得火冒三丈,他明明是因為系統遲早要修復bug所以不做白費力氣的事情,怎麼就向他們妥協了!
周歸心出去了這一趟,又背上了些許負債,他嘆了口氣,又給段秩立了張字據,段秩這會兒有了準備,在他咬指尖之前就給他遞了一盤印泥過去。
周歸心意外道:「你準備啦?」
「雖是立字據,」段秩坐在一旁,溫柔道,「我也不想看見皇上傷了自己。」
周歸心:「……」
噫!
周歸心從抽屜里拿出來一個盒子,他打開盒子,從裡面鄭重地拿出來一個玉璽來——這玉璽通體圓潤,上號的雕工雕著祥龍騰雲的紋樣。
段秩微微凝目:「這是國璽?」
周歸心應了一聲,在字據上蓋上了印章。這塊國璽是他剛來那天沐浴時,在睡衣口袋中翻出來的。他上早朝前還批閱了一些奏摺,這國璽就順勢放在了他的龍袍衣袖之中,不知怎得就跟著他一起過來了。周歸心翻到國璽的時候還心驚膽戰了許久,那睡衣的口袋極淺,稍有不慎就會掉出來,國璽是他一國之君的象徵,周歸心不敢想像他把國璽丟了會有什麼後果。
「好啦。」周歸心把國璽重收了起來,將字據遞給了段秩。
與此同時,他又不免得一陣肉疼,啊,他的負債又變重了好多。是時候去找點賺錢的辦法了,不然還不上錢,豈不是就淪為流氓草寇之流了!
周歸心在蘇家又玩鬧了半天之後,第二天,他又要去上學了。
這次周歸心學聰明了,校服和書包一個沒落,還比著段秩和蘇青竺檢查了自己的課本,確認無誤後才放心去往學校。
周歸心上的學校是個貴族學校,裡面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蘇家作為a市中貴中之貴的家族,更是引人注目得很。不說眾所周知的真假少爺的事情,最近蘇家把段秩接過去的事情也傳得沸沸揚揚。
這學校,一共出名的就三人物,一個是溫文有禮的蘇青竺,一個是萬人嫌的周歸心,還一個就是那個喜歡周歸心的段秩。現在好了,全聚一起了。
說來好笑,段秩一開始被萬人討厭的原因真的很簡單,就是他不知道好歹拒絕蘇青竺反而對那個假少爺熱臉貼冷屁股,導致蘇青竺的追求者十分不爽,久而久之段秩也萬人嫌了。
周歸心:「……」
他偏頭看向段秩,幽幽地嘆了口氣,他差不多知道段秩會喜歡周歸心的原因了,原來是同是天涯淪落人。
段秩聽他嘆氣,靠他近了些:「怎麼了?」
周歸心搖了搖頭,老實道:「沒什麼。」
道理他都懂,他也知道這是劇情使然,就是那群學生能不能不要這麼堂而皇之地議論他了!他隔著幾寸遠都聽見了,這算哪門子的悄悄話呀!
「我草段秩真的追到蘇家去了?」
「我覺得是,你看他和周歸心走得多近。」
「這麼一看蘇家的真少爺真的好慘呀。被鳩占鵲巢不說,喜歡的人也被搶走了。」
……
如此種種,周歸心十分不爽。
他能聽見,段秩自然也能聽見,周歸心明顯感到段秩離自己遠了些,他看過去,段秩滿是歉意地給他道:「都是我不好,連累你了。」
周歸心:「……」
段秩微微低了低頭,看起來猶顯可憐。
周歸心倒吸了一口氣,段秩待他極好,他實在不忍段秩露出這樣的神色。他便主動靠近了幾步段秩,還沒開口,段秩又與他拉開了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