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开始后,后宫的佳丽们,如百花齐放,各展风姿,此刻都聚于琉璃殿之中,她们手中各自捧着精心挑选的寿礼,一一上前向太后献礼。皇后娘娘的礼物尤为引人注目,那是一个由上等玉雕精心制作的寿桃盆景,细腻入微,玲珑剔透,仿佛蕴含了天地之精华。皇后娘娘面带微笑,优雅地行礼道:“儿臣祝母后万寿无疆,福寿安康。”
太后听了,眼中流露出满意与喜悦,连声道:“好好好,皇后有心了。”
紧随其后的是敏妃与云夫人,敏妃献上的是一把飞花点翠团扇,扇面上绘制的花鸟栩栩如生,仿佛能随风起舞;而云夫人则呈上一盆蜜蜡佛手盆景,晶莹剔透的蜜蜡雕刻成佛手的形状,寓意着太后福寿双全。此刻,宋含薇见到云夫人的盆景,与自己所选的颇为相似,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脸色微沉。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太后身上,无人注意到宋含薇的异样,唯有许才人暗暗观察,心中若有所思,随后也同众人一般,恭敬地献上自己的贺礼。
太后虽然一一谢过众人的礼物,但心中却并非全然满意。三位正在禁足的嫔妃未能出席,她们的缺席让太后心中多少有些不快。而陈美人虽派人送来了贺礼,但太后总觉得少了些真心诚意。此时,沈清歌走上前来,她呈上的是一件寝衣,上面绣着吉祥如意的图案,针脚细密,做工精良。太后抚摸着寝衣,仿佛能感受到沈清歌的一片心意。
今年的太后寿宴尤为盛大,不仅是因为太后年届五十七,更因为皇上虽非太后亲生,但自幼养在太后膝下,母子情深。五十七岁的寿宴,自然是要办得隆重而热闹。众位嫔妃的贺礼一一呈上,欣婕妤却突然出声嘲讽道:“沈美人这是捉襟见肘了吗?贺礼都如此寒酸。”
她呈上的是从宫外寻来的珍贵檀香,据说是特意为太后礼佛所寻。沈清歌淡淡一笑,回应道:“妾身不似婕妤那般心思灵巧,只能以真心相待。”
欣婕妤闻言,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太后一一审视过众人的贺礼,当看到沈清歌呈上的寝衣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拿起寝衣仔细端详,那细密的针脚让她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为先帝缝制的寝衣,也是这般用心。青黛姑姑见状,上前解释道:“这是沈美人亲手缝制的,她特地为太后寿宴赶制了这件寝衣。”
太后闻言,望向沈清歌的方向,轻声道:“她有心了。”
酒过三巡,众位大臣也已有些醉意。傅晟夜笑着对太后说道:“母后,儿子想这天气逐渐炎热起来,往年母后的寿宴都是在临朔行宫度过的,今年因淮阴水患而耽搁了。”
太后微笑着回应道:“避暑倒是次要之事,淮阴连年水患,皇帝还是早些派人修渠开道为好。临朔行宫虽好,但今年错过也没什么可惜的。好在京城今年也不热,哀家如今年岁大了,夜里反而还怕冷起来。”
殿外,雨水如注,宛如银河倒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这连绵不绝的雨声。这场雨已经持续了数日,将整个皇宫都笼罩在一片水雾之中。傅晟夜的目光透过朦胧的雨水,望向远方,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使得原本已经略有眉目的修渠挖道之事被迫搁置。淮阴地区的雨水问题一直是朝廷的心头大患,一旦遇到连续的大雨,便容易引水患,给百姓带来无尽的灾难。修渠挖道,本是利国利民之举,但如今却被这雨水阻挡了前行的步伐。
傅晟夜转过身,看向坐在上的太后。她虽然年事已高,但眼神依旧犀利,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轻声道:“母后,修渠之事本是朝廷今年的重中之重,如今却因雨水而受阻,实乃无奈之举。今年委屈母后了,待来年天气好转,儿臣定当亲自督办母后寿宴。”
说着,他示意青黛姑姑为太后添酒,以表歉意。太后端起酒杯,轻轻一笑,说道:“皇帝,国事为重,哀家理解。这避暑之行,不过是一年之约,明年再行便是。倒是哀家今日寿宴,有件小事想与你商议。”
她的眸色中笑意盈盈,但仔细看去,却不难现其中隐藏着一丝深意。她看着傅晟夜,缓缓说道:“哀家觉得语念这孩子乖巧懂事,陪伴在哀家身边甚是贴心。趁着今日寿宴,皇帝是不是也该考虑提提她的位份了?”
傅晟夜闻言,心中暗自思忖。他自然知道太后对裴姬的喜爱,但后宫之事牵一而动全身,他不能轻易决断。然而,面对太后的请求,他又不能直接拒绝。于是,他笑道:“母后所言极是,朕也正有此意。前几日朕还在思虑后宫之事,打算大封后宫,以彰显皇恩浩荡。此次借母后寿宴之机,正好一并办了。”
皇后坐在一旁,听着傅晟夜的话,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上次因为孙才人的事,皇上就对她多有怪罪,如今又将太后寿宴的事交给那两位,如今又要提她们的位份,这让她如何能够甘心?芳菲嬷嬷见皇后神色不对,忙上前添酒,低声劝慰道:“娘娘莫急,且看看皇上如何决断。”
太后听了傅晟夜的话,脸色微微一沉。她原本以为傅晟夜会顺水推舟,直接提升语念的位份,没想到他却要大封后宫。这让她感到有些不悦,但也不好直接作。
此时,后宫众人都在场,傅晟夜宣布了口谕:“妤若和宝琴此番筹备太后寿宴有功,朕甚是欣喜。敏妃晋惠妃,云夫人晋妃位,琼瑶晋德媛,曼珍侍奉朕多年,自朕登基后多年未晋位过,就晋婕妤吧。萧芳仪晋充仪,欣婕妤晋良娣,叶良娣晋芳容。林美人晋小仪,玫容华晋充仪,芸充容晋修仪,兰美人晋婕妤,贞婕妤晋良媛,关才人晋贵人,顾婕妤晋良娣,安长使晋充衣,裴姬晋裴嫔,孙才人晋小仪,许才人晋小媛,沈才人晋贵人。”
他一口气说完,示意德全下去传旨。太后听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她看着傅晟夜,说道:“皇帝处事公正,哀家甚是欣慰。不过,哀家还有一事相求。”
傅晟夜闻言,忙道:“母后请讲。”
太后指着桌上的寝衣,说道:“哀家着实喜欢这件寝衣,看见它就想起了先帝在时哀家曾经缝制的那些日子。听闻这寝衣是沈贵人亲手缝制的,皇帝,哀家做主,晋沈婕妤为小媛如何?”
傅晟夜愣了愣,随即笑道:“母后喜欢,儿臣自然无异议。”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道:“那哀家再做回主,皇帝,此番寿宴办得甚好,哀家很是满意。皇后虽然先前有失职之处,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总要顾全她的面子。”
傅晟夜闻言,心中一凛。他知道太后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因为宠爱其他妃子而忽略了皇后。他握紧了酒杯,低头道:“儿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