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两支黄铜旗杆从她拽紧的拳头边缘掉落,砸在了地上。
“这下坏了!要被我爹骂死了!”
还没来得及撑足场面的洛轻亭姑娘,一下子哭丧着脸蹲了下来,捡起落在地上的旗杆又摸又蹭:“这套青冥阵旗可是他的宝贝!摔坏一支就得打死我……”
邓小闲捧着肚子哈哈大笑,一手指着她道:“卖弄!叫你再卖弄!”
大家听得也笑了起来,只有步安没有参与,一个人在屋子里东摸摸西看看,嘴里嘟囔着:“不会还有别的鬼吧?屋子里东西没砸坏吧?”
实际当然是在兜笼鬼气。
洛轻亭的阵旗侥幸没有摔坏,神情终于放松下来。张瞎子说,洛姑娘真没看出来,年纪轻轻就练得五行展破阵了,比你爹年轻时不知高明了多少。
步安沿着屋子绕了几圈,直到一丝鬼气都没留下。
他蹭鬼还蹭出了点真相。这产鬼留下的鬼气,比上回那两只吊死鬼还要厉害,洛轻亭却能独力应付,可见这浓眉大眼的姑娘也不实诚,一直隐藏着实力,跟邓小闲一个德行。
这时,游平已经跟张瞎子问起产鬼是什么东西。
张瞎子便解释说,是难产死掉的妇人,死后执念未消,喜欢盯着小娃娃,看得欢喜了才杀死吞噬,把阴魂藏在自己肚子里,好装作临盆待产的样子。
();() 晴山和洛轻亭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虽然听得好奇,但也不敢多问。
邓小闲却不在乎这些,突然想起什么,跳着脚喊道:“刚刚那鬼这么厉害!我可应付不了十三户!不行不行!得重新算过!”
惠圆想了想道:“我也不行。”
步安蹭了一肚子鬼气,心情正佳,笑着走了过来:“放心吧!真要都这么厉害,咱们再做计较!”
说着便招呼众人赶快收拾一下,再往下一户去。
第二户的东家不在,闹鬼了家里不敢住,不知跑哪儿去了。屋子里孤零零飘着一只屈死鬼,邓小闲一通玄蕴咒念到“昭昭其有,冥冥其无”
便爆体消散。
步安扫了一通鬼气,马不停蹄地再往下一户去。
这一晚上遇到最厉害,当属一只被晴山“霓裳羽衣曲”
降服的落水鬼,其余的鬼都没有最初那只产鬼骇人,即使如此,三十户人家全跑完,一伙儿人也都累得不行了。
步安也累,事实上,作为七司修为最弱的一个,他是最累的,但一晚蹭到这么多鬼气的满足感,始终支撑着他。
对他如此热衷于捉鬼,晴山看不懂,邓小闲、张瞎子等人也一样看不懂。
这世上在他之前,没有人能以消散的鬼气修行,所以也没人会想到步安的真实目的。
可三十两银子毕竟要这么多人分,怎么看都不像是一桩值得为此拼命的生意,一晚上跑下来,这些人终于认定了一个事实:咱们七司管事儿的,真的是个大善人,这哪里是做生意,分明是为民除害来了!
回去的路上,邓小闲说:“你要做善事我没意见,可是能不能不要折腾我啊?”
洛轻亭说:“我反正只有第一家来得及摆阵,往后干完第一户我就回去了,分银子少算我一点也没事。”
张瞎子和游平累得什么也没说。
倒是惠圆帮忙总结了一句:“若怀菩萨心肠,需行霹雳手段。”
晴山偷偷看了一眼满脸挂笑的步安,心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