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视线的重量,仿佛千斤压顶。
就在连树即将被沉默给压垮时,他听见a1pha清越的声音,不过于低沉也不过于高昂,仿佛海上掠过的海鸥般敲动海面,一下子置身于海边而不是被太阳烘烤的网球场。
“哇,真厉害啊,不过对身体的消耗也很大吧,老师不建议过度运动,可能会影响下一次考核成绩……同学,你还动得了吗?”
许是他过久没回应,a1pha说话声停顿下来,抛开葛世博和其余两个同学心虚的呼声,一连串脚步声逐渐向他迈来。
他不敢抬头,心里如击鼓般轰隆作响,腿一软差点坐下去,一只白皙的手抓住他的小臂,力道温和地提供支力点。
有一瞬间连树觉得自己已经昏过去了,疲惫占据了大脑,意识飘飘忽忽浮在天上,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被几人包围着送到一旁的遮阳棚下,几个侍从递上凉雾喷,一股冷气扑面而来,他冻得打了个哆嗦,意识立马回归体内。
他感到一阵后怕,但始终低着头。
他能感受到a1pha冰凉凉的视线盯着头顶,不由挺直脊背,像体内有根钢筋,怎么也不肯弯曲。
另一道略显无机制响起,像从广播里传来的通知语音:“运动过度失力,需要补充葡萄糖和盐水。”
“哎呀……我们也不知道这么严重,你该早说的啊。”
葛世博虚伪的声音开始喋喋不休。
“没事旁边的补充剂多得是,我们会好好照顾他的,毕竟也怪我们,没有早点停下来,来,连树,你把这个喝了。”
看着递到眼前的管状补充剂,连树眼皮格外沉重,手上还戴着格外刺眼的表,葛世博那只表上的反光闪得他不由闭眼,心头郁气满满,就在这只手的主人僵硬无比时,他还是接过它。
透明的液体被捏得热,连树干脆地拧开盖子将其喝下,一阵奇异的流体感顺着喉管进入腹中,他又喘了几口气,喉咙出干涩的声响:“我好多了,不用管我。”
他惊讶于自己的声音嘶哑程度,说完便紧紧抿唇,眉间积满郁气,用丝遮挡住自己的视线。
另一个平时都不会多看几眼的同学说:“那我们在这休息会,等你好点再回去。”
剩下的人像找不到存在感似的,也跳出来安排起旁边的侍从,“对,再拿点喷剂过来,再给他按摩一下腿部和手臂肌肉。”
太荒谬了,现在假惺惺地装出好人姿态是想做什么?表演社应该把这群戏瘾大的人抓紧去,他们一整天都不会停下来。
终于,存在感最高的a1pha话了:“既然这样,那我们可以用这个场地。”
原本还像机器似的声音立马充满激动,像连树隔壁家小学生应答老师说话似的:“好,我去那边。”
他们的脚步走远,在场中站定。
葛世博激动得不行,他站起来大喊:“加油加油!我来当裁判。”
连树抬头看向他的侧脸,趾高气扬的人这时眉眼飞扬,嘴角根本压不下去,目光浓烈得粘稠。
恶心,连树心中反胃,他抬起撑着腿的手,擦去嘴边残留的补充剂,极淡的葡萄气息蕴于其中,同时还有其他a1pha的信息素,他皱眉更深。
黄绿网球在场中规律地一来一回,就连击打声也像带节拍,只见网球飞来往迟迟没有触分数变动,找不到事做的葛世博含含糊糊地吐槽起来,如同魔音贯耳。
“阙云有病吧,打个网球也要强迫症爆,每次都打到同一个点。”
左边同学吐槽道:“这小子就是个神经病,上次我问他小组合作的事情,他直接报了我的各类数据成绩,简直就是个变1态,明明学校明令禁止个人信息泄露,他怎么知道的。”
葛世博看着场上轻松挥拍的人,笃定道:“他肯定是偷看了。”
同学甲:“要不然呢,他还能肉眼看出来不成?”
同学乙充满嘲笑地说:“你说他不会偷偷收集小马用过的东西吧,好恶心哈哈。”
“论坛上早就有人这么做了,还拿出来秀,被管理员禁言封号。”
“虽然是匿名,按理说管理员应该知道谁的吧。”
闻言,葛世博突然不满地嚷嚷起来:“管理员是谁在担任啊,怎么不见他禁那些omega写的恶心东西,天天做梦恶心死人了,还yy以后结婚的生活,简直笑掉大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