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地方多到数不清,沈诗意辗转多个国家,趁此机会,全部玩一遍。
她在国外轻轻松松地玩,而在国内的慕寒,被她告知不回来后的二十多天里,不计其数地投入人力和物力,去寻找她的踪迹。
可查来查去,只查到她从s市飞去加拿大,然后没几天就飞到欧洲。
国外不同于国内,国外找人,无疑是大海捞针。
始终联系不上她,不知要多久能查到她的具体地址,加上,大概是母子心灵感应,小汤圆似乎感觉到母亲不要他,多天没见到母亲,哭闹一场后,开始生病,慕寒心情一天比一天沉闷,也愈烦躁。
对于女朋友一夜消失这种事,楚南风比他舅舅有经验,来探望生病的小汤圆,不忘给他舅舅传授找人的经验,由哪个方面入手,容易查到他人的踪迹。
而后,楚南风忍不住想幸灾乐祸一番。
见到他舅舅的脸庞被阴影笼罩,可能是近来没休息好,既要工作,又要找沈诗意在哪,还要照顾孩子,显得有些疲惫,透着几分憔悴,他略感于心不忍,便暂时口下留情。
扫了眼刚吃完药就睡着的小汤圆,楚南风目光不经意掠过旁边桌子上摆放的相框。
照片中,沈诗意身穿白色婚纱,一脸幸福璀璨的笑容,眉眼弯弯地注视他舅舅。
顿时,楚南风有些憋不住,问“舅舅,你们的婚纱照都往家里摆了,我实在是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要取消婚礼”
慕寒正在用纸巾帮小汤圆擦去额头冒出的细汗,听见楚南风的话语,不由望向他与沈诗意的婚纱照,眼眸瞬间被黑暗占满。
婚纱照是在婚礼前拍好的,婚礼取消后,婚纱照原本也应该处理掉,她真怀孕后,搬进来时,叫人把照片挂在他们的房间里,又做了几个摆放的相框,放到儿童房。
她这么做,表达的意思很好懂,无非是想跟他结婚。
那时的她,渴望结婚,如今,无论他多少条消息,告诉她,只要她一回来,他们马上结婚,她也不理会他。
就像,她想要的东西已经过期,他却把过期的东西呈上。
将纸巾扔到垃圾桶里,慕寒抬眸正视楚南风,“因为什么,不再重要了。”
他曾介怀过她欺骗他,将孩子当成逼婚工具。
这一切,相比她的离去,丝毫不重要。
楚南风不知道他舅舅为什么取消婚礼,不愿和沈诗意结婚,只知道,茫茫人海中,想到一个人,绝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幸灾乐祸,楚南风还是想说“结婚,意味着建立长期稳定的契约关系。你不跟人家结婚,没有契约关系,人家想甩掉你就甩掉你。”
退一万步说,他舅舅和沈诗意结婚后,哪怕两人想离婚,沈诗意不能像现在这样,说几句话,拿点行李,直接消失,他舅舅想找人,也找不到。
他吃过这方面的亏,劝过他舅舅。
结果,他舅舅非不听。
心底涌起一股苦涩的味道,慕寒自嘲笑道“你妈说得确实对,过度自信是自负。”
他一直笃定,没有婚姻关系,他们有孩子作为纽带,沈诗意也会留在他的身边。想不到有一天,她什么都不要,不声不响地走了。
“舅舅,我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小汤圆。”
楚南风不同情他舅舅,同情小汤圆,年仅两岁,就失去母亲。
没有母亲,他舅舅不仅要承担父亲的职责,也要充当母亲的职责。
这不能怪别人,是他舅舅自找的。
初秋温差较大,白天仍有点热,晚上凉意阵阵。
小汤圆连续病了半个月,消瘦不少,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身体完全恢复。
看着蹲在地上玩拼图的小汤圆,慕寒眼前浮现的场景是,每当小汤圆玩这种东西,沈诗意会躺在旁边的椅子或是沙。
可,物是人非。
三个月了,她的踪迹,仍停留在飞去欧洲。
欧洲小国林立,出入境一个国家,相当简单,不容易留下痕迹。
那么多的国家,想要快找到她,等于痴人说梦。
慕寒做梦也想,希望她的离开,像三年前,她欺骗他怀孕那样,想让他主动和她结婚,他答应结婚,她就会回来,留在他的身边,哪也不去。
每晚一个人躺在只有他自己的床上,再也没有她躺在身边,睡前或醒后,都能看得到她的笑脸,空荡荡的屋子,总会提醒他,她走得彻彻底底,不会回来,心中绝望油然而生。
父亲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小汤圆不禁抬起头,开心地叫道“爸爸”
完完全全将小汤圆的正脸,纳入眼底,慕寒耳边回荡沈诗意抱怨过的话语。
“为什么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孩子,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孩子像是你一个人生的,没我什么事”
“你们父子出去,身边随便站一个年轻女人,别人都会以为你们是一家三口吧。”
那些抱怨,慕寒总是听着,没有给过她回应。
孩子长得像谁,不是人为能干预的。
从她话语中,他听得出,她想孩子至少长得有一点像她。
如果小汤圆有一点像她,在她要走的时候,望着与她相似的那张脸,是不是会有不舍
但是,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