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事多,只陪了春晓半天,东桥街这处宅子里却并不安静,魏修走后,高腾得了确定消息,准备收拾好东西再去到新宅子。
见了那处才觉得难办,回来和墨梅大吐苦水:“那处宅子又小又偏,着实委屈了娘子!”
“当真?”
墨梅也有些烦躁,她真以为春晓是薛家姑娘,如今薛家来人,春晓定是要回去的,这些东西则是能带就带,毕竟跟了大人,好歹要直起腰板,让家里人都看看。
高腾很是为难,他对春晓的身份有些不确定,但从墨梅这处打探的消息为真,如今后悔对春晓过于疏漏,努力找补,可惜天不遂人愿,薛家不是苏州富户吗?如何不能置办个大宅子!
二月路过正好听到个热闹,顿时支棱起来:“苏州豪富,举世皆知,听闻你们薛娘子也出身富贵,怎么如今连个好房子都买不起!”
墨梅最看不惯二月,当即讽刺:“那又如何,不比得某人,名下连田产都不能有呢!”
奴仆无私产,不能买房买田,二月当即被戳中痛处:“你!”
“我什么我!”
墨梅趾高气昂:“我们娘子是未来的主子,不比某些人,前途还不知道在哪呢。”
不等二月开骂,墨梅溜得很快:“高管事,娘子那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二月没抓住人,倒把高腾拦住:“你说说薛家是什么来头?”
怎么突然来了汴京,难不成要让郎君给他们家捐官?若真
是这样,她倒能去府里说道说道。
高腾哪里知道薛家来路,不过两面光答道:“苏州来的,还没见过的。”
二月自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仗着府里忙,竟然溜出去打探,只可惜此处离薛家买的宅子有些远,二月去过一次就不肯再去,心下觉得不过如此。
薛家也想吐苦水,这突如其来的干女儿对他们而言又惊又喜,若是以前还能平等看待,可如今他们在苏州产业被苏州知州张伯啸打压得喘不过气,张伯啸软硬不吃,而他们手上又的确不干净,当家人都进了大狱。
可惜薛家有钱却无权,家里人丢了无数银子下去,也没把人捞出来,就在这时魏修随从到了江南,一个干女儿,一个身份和大半份家业就可将人救出来,薛家自然愿意。
当家人已经是半死不活,得知这桩交易时顾不得病体匆匆赶往汴京,来了才知汴京房贵,家中银子一时调动不开,只好买在南城,鱼龙混杂处。
好在魏修不介意,反正只是装个模样,并非日日居住,只是这些话不能说给下面的人听,所以造成了伺候的人搞不明白为何薛家如此寒碜。
春晓知道这事,但她也没说,看着高腾和墨梅着急,连带着府上丫鬟小厮都有些躁动,每日总少不得吵闹些,就连二月最近也时不时冒火,春晓反倒彻底安静下来,时不时帮忙做些事情,反倒更像添乱。
“哎呦,我的娘子。
”
墨梅见春晓正在收拾料子,赶紧把人拦下:“您可别动了!上次您把月流纱收到大氅里面,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一个下午白忙活。”
料子、摆件出库入库都有册子,要一件件对得上,春晓本就得宠,魏修买来不少东西,价高又难得,偏偏府上不少新丫鬟,墨梅少不得多上些心,一件件东西对。
春晓那次的月流纱正是魏修派人送来的内宫特供,珍贵不说,穿上还有面子,墨梅特意安排在前面装箱,谁料核查的时候怎么也对不上,最后翻开所有箱子这才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