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时候,一些问话是因为知道答案所以才开口。
裕王说完,好整以暇的看着魏修,十分期待魏修的接下来的反应。会是慌张羞愧吗?近几年来的魏修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引得无数汴京贵女追逐,也就是最近两年忙于公事,极少出现在各大宴会中,这才低调许多。
裕王性情放纵,最看不得魏修这样的人,依他来看都是伪君子罢了,尤其是魏修偏向太子,对他的示好理也不理,裕王被官家和贵妃骄纵长大,如何受得了魏修漠视。
冀国公如今不掌兵权,可这个爵位就代表着军队的话语权,裕王常在军中历练,时不时带些兵马剿匪,纵然无需他亲自上阵,也敏锐察觉到冀国公魏家对军队的影响力。
当初天下大乱,当时还是农户的老冀国公凭借一把砍柴刀,杀得天下人闻声丧胆,亲手死在冀国公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再加上后来狡诈用兵、水淹敌军,起码死了数十万人。
或许杀孽太重,老冀国公半生无子,直至现任的冀国公出生,可魏泽出生之日便是老冀国公咽气之时,此事可叹。
魏泽也是体弱多病,只有一子魏旭,魏旭也只有魏修这一个儿子。
人丁凋零这四个字用在魏家身上当真恰如其分!
从天下安定之时,老冀国公便开始求佛问道,自此冀国公府成日香烟弥漫,虽然没多出几个儿子,但后辈的确出色,魏泽多谋
,魏旭能干,而魏修更是出色,不及弱冠便为一甲探花郎,出仕之后更是帮着太子干了不少事情,俨然重臣的苗头。
裕王心恨,又奈何不得魏修。谁料今日便撞了上来。谢灵儿玩闹时说前些日子碰到了魏修和一女子走得很近,看样子不似普通女子。裕王找人打听一番,十分确定魏修从江南带了一个女子回京,金屋藏娇!
今日与魏修偶遇,不过是精心设计,其实这也不能让裕王自己得到什么好处,但他就是要看看魏修慌张神色。
魏修听完,微微一笑,不为裕王嘴中暧昧所缠,开口道:“殿下说笑,不过一普通女子。”
“魏大人的身旁人自然不一般。”
谢灵儿轻笑出声:“况且我见那女子明艳动人,岂是普通二字便能形容的呢?”
她语调婉转动人,似乎在轻吟小曲一般,听得人极为舒服。
对待裕王,魏修尚有三分好颜色,可若是谢灵儿开口,魏修一言不发,只见他站起身:“殿下,天色渐晚,臣先行告退。”
“宣明,宣明!”
裕王喊道,却也没有拦住魏修脚步。待到魏修走后,裕王叹气:“宣明这脾气真是……”
“殿下息怒。”
谢灵儿连忙奉酒:“他不识明主,日后定会后悔!”
裕王看着奉到眼前的酒,伸手似要接下,下一瞬却猛地掀翻酒杯,洒了谢灵儿一身。
谢灵儿尖叫出声,不明白裕王为何大怒,裕王还觉不解气,一
脚踢开谢灵儿碍事长裙:“你不过是个贱人,也敢品评士人?”
魏修疏远自己,裕王本就憋屈,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奚落一番,却被眼前爱卖弄的女子放走机会,裕王怎能不生气,加上谢灵儿自恃宠爱,竟然口出狂言,贬低自己想要的贤臣,裕王如何能容得下她!
“殿下,奴知错了!”
谢灵儿毫无生气模样,乖顺地爬到裕王脚下,知裕王最爱这等悲怜模样,泪珠颗颗落下,看得惹人疼爱。
“奴不过一浮萍女子,只能依靠殿下,还请殿下不要厌了奴。”
谢灵儿哀求道,她虽有名却无法从此处脱身,恰逢裕王来此,谢灵儿小心攀附,好不容易求得脱籍,眼见户帖还未到手,她如何能失了眼前人的欢心。
“浮萍?”
裕王转身要走的脚步蹲下,低下头看着谢灵儿:“女子势必要依附男子,你说得对。”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又将谢灵儿揽入怀中:“好灵儿,你说你看见魏修和那女子亲近,且那女子不似一般贵女?”
谢灵儿抓住裕王衣襟,仿佛抓住救命稻草:“好叫陛下知道,汴京贵女虽肆意,却也和郎君们走得远,怕名声有损;普通人家更是如此,还有那书香家的女儿家,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依奴看那女子梳着妇人髻,又与男子走得近,众目睽睽之下也不觉羞涩,定是和奴这样的人!”
“哦?”
裕王笑得越发开心,他一
开始不过以为女子身份一般,魏修尚未娶妻不好将人带入冀国公府,如今听谢灵儿这样一说反倒更有可能!
好你个魏修,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
当今不准官员纳妓,贵贱不婚!与妓女游玩唱诗是风雅,若谁真娶了个青楼女子才是众人笑柄!
怪不得魏修要将人藏于外宅,如今太子势弱,若能打压一番魏修,着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见裕王面色好转,谢灵儿轻声开口:“殿下,奴新学了一首曲子,您可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