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巫麟才满足松开他,居高临下低头看着顾月时,得意的说:“我比你高。”
顾月时揉着酸疼的肩膀抬头,目测这家伙至少两米左右,也不知吃什么长的,敷衍的说:“是是是,你最高。”
巫麟听不出好赖话,以为顾月时真心夸赞,整个人就更嘚瑟了,围着他不停打转。顾月时无奈扶额,原本还不确定这人是不是巫麟,可现在他一百个肯定,就这傻透了的行事做派,绝壁是他那小混蛋。个子高长得帅有屁用啊,一动起来就像个傻子。巫麟恨不得全方位给他展示自己的傲人资本,好叫顾月时知道他才不是什么小孩。顾月时被他绕得头晕,不耐的说:“停下!”
“顾月时,你看我如何?”
巫麟回身冲他嚷嚷,顺带张开双臂,让他看看自己发达的四肢肌肉。顾月时一愣。阳光下,巫麟的眉眼俊朗笑容灿烂,一身黑衣威风凛凛气势锋利,手提长刀立于雪地,黑白交映宛若纸上一滴重墨。剑眉星目,意气风发。顾月时作为一个工科男,脑子里只能闪过这两个词,而巫麟显然不止这两个词可以形容。“我是不是好看极了?”
巫麟嘴角笑意不变,显然十分骄傲。顾月时单手捂脸,又好气又好笑,“哪有人上来就夸自己好看。”
“你还要不要脸了?”
巫麟轻哼一声,“我就是好看,你都看傻了。”
顾月时无奈,这说话的口气活脱脱就是小混蛋。巫麟提着刀在雪地里站了一会儿,眼睛微微转了一圈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扔了刀跑来,就在顾月时以为他又要显摆自己的肌肉时,他的唇上忽然被什么东西啃了一下。巫麟大摇大摆的用牙咬了一回合,尝了半天,满意点头:“甜的。”
“老头没骗我。”
顾月时惊呆了。我竟然是这种人任谁梦到自己的亲徒弟大逆不道的强吻自己都不会淡定的,更何况那是顾月时避之不及的事。怎么能做这种荒诞的梦呢?
顾月时抬手擦汗,一边在心里不停地疑惑,平复了片刻情绪后,他起身穿鞋轻轻推开房门想出去走走散心,路过外间床榻,他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后到底还是走了过去。巫麟穿着单薄的小褂子露着肚皮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被子又被他蹬在地上,睡得死沉死沉,还打着轻微的小鼾。顾月时驻足床边看了一会儿,还是不能理解自己怎么能做这种梦,巫麟才十几岁,心智更年幼,他怎么就能梦到那种……他一边想一边弯腰捡起被子弯腰替他盖上,顺势在床头坐下,借着微弱的光亮仔细看着熟睡的少年。顾月时一直都知道巫麟长得好,将来大了一定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他甚至能想象的出来,到时会有多少女孩子迷恋他,虽然他那个注孤生的性格怕是要经历一番波折,可顾月时始终坚信,他的徒弟一定能找到自己最心爱的姑娘。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到巫麟因为酣睡微微张开的嘴巴上,脑中忽然就想到了梦中的那一吻。尽管是梦里的情景,可顾月时却记得格外清晰。那时,巫麟在冰天雪地中忽然向他奔来,而后用一种极强势的姿态将他抱在怀里,紧接着就精准的对着自己亲了下去。顾月时孤寡了两辈子加起来一百五十多年,前世就是个只会读书的书呆子,现世也没改保守的观念,一心埋头修炼挣钱照顾全家,别说谈恋爱了,连个手都没牵过,这么多年的累积,他多少也算个魔导师了。认真计较的话,梦里的那一次竟然还是他的初吻。一想到这里,顾月时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他又想起巫麟啃下来的那一刻,虽然嘴唇被他咬得疼,但……意外的不讨厌。没有想象中被同性亲吻的恶心排斥,也没有被徒弟欺上的愤怒,尽管的确很不适应,可确确实实的没有厌恶。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是巫麟而不是别人,又或是长大后的巫麟实在太帅,让颜狗顾月时在心理上跨越了性别界限,减轻了抗拒意识,总之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了什么。当他目光继续盯着巫麟的睡颜瞧的时候,脑子猛地又窜过另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对,不管巫麟在梦里多帅多酷多迷人,可他现在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还做那种梦,难道……他竟然是个变|态!?顾月时被这想法震惊了,人生头一次开始怀疑起自己的人品。他不能接受自己一个成年人,竟然会在梦里肖想十几岁的孩子,这不就是妥妥的犯罪吗???想到这里,顾月时更不能淡定了,整个人像是被火烧了一样急急忙忙跑了出去,他亟需时间整理一下混乱的情绪。而始作俑者巫麟在睡梦中美美的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师尊……”
“甜……”
接下来的几天,顾月时打算尽量避免和巫麟独处,减少和他说话的频率,甚至开始考虑闭关清修的可能,他不能原谅自己的行为。都说梦境是人潜意识的反映,越是怕什么就越会梦到什么,而越是渴望的东西,同样也会在梦里出现,他梦到长大后的巫麟对他做这种事,很显然两者都有,因为他竟然没有特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