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狠狠刺痛了慕思寒自出生起便有的执念。
连一只低贱的畜生貍奴都能被始祖接受,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目眦尽裂,几乎要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愤怒地吼叫道:“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始祖只会青睐我!!”
温无越擦干唇角的血迹,从角落中安静走出。
他看向隐隐冒出传承印记的小黑猫,弯腰抱起,嘴角嵌着一抹笑,“好可惜啊伯父,始祖的传承就算接受一只不熟悉的野猫,也不接受你呢。”
杀人太简单了。
还能有什么,比得到后却发现传承从未属意他来得更为诛心呢。
玉笛被硬生生碾碎成粉末,慕思寒阴毒地瞧着面前优哉游哉的青色身影,竖瞳急速缩小扩大,巨大粗壮的黑色蛇尾失了理智,不断砸着圆形玉台,砸出漫天飞屑。
“温无越!!闭嘴!!!”
他理所应当地认为始祖只是一时被温九玄蒙蔽了,从未想过,传承珠会拒绝他的这个结果。
一直以来的坚持幻灭,原本坚定的道心出现裂缝,破碎,慕思寒猛地喷出一大口血,“是你,是你做了手脚!”
面上浅淡的笑容不变,温无越垂眸看向狼狈疯狂的慕思寒,薄唇轻启,说出最后一句话:“始祖永远都不会选择你,温慕寒。”
“现在不会,以后也更不会。”
他语调平淡,但说出的句子却格外诛心。
父亲为守住他的秘密,忍受极端的痛苦后死去。
母亲仓皇带着孩子出逃,就算最后被折辱致死也绝不屈服。
姐姐远走越地求医,只为解决他羽蜕期的痛苦,结果却成了他人手下亡魂。
所有人都因他而受到牵连,但却无一例外,都自愿为他活下去而努力。
他曾经拥有美满、令人羡慕的家,但却因为温慕寒的一己私欲,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温无越垂眸,冷冷盯着地上挣扎的人,脸上没有一丝情绪。
“你该死,温慕寒。”
面前的这个人,他应当为父亲、母亲、姐姐,还有所有被他屠戮、成为手下亡魂的无辜人陪葬。
无尘剑如银的剑气慢条斯理,在蛇身上割下一片片薄软的血肉,肮脏污秽、泛着腥臭的暗红血液流淌在玉台之上。
一红一白,格外刺眼。
那厢没了动静的上官絮儿忽然变得暴动,欲上前解救他时,却被剑气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直至眼前的慕思寒浑身没一块好肉,奄奄一息后剑气才自发停下。
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貍奴的软毛,温无越望着地上的人影,开口道:“你三日前曾说,要将我师妹的神魂永囚白塔,肉|体做成傀儡折辱?我倒是觉得这般死法更适合你。”
“可这样的死法于你而言,还是死得太轻易,太简单了些。”
“你该挂在外头,日日夜夜为我惨死的父母与姐姐赎罪,看着传承珠就算选择别人,也永远不会选择你。”
“你那可怜的自尊与高傲,一文不值。”
“念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