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崔珩笑了一下,“卫婴,托你买的东西呢?”
男子将锦盒递到崔珩手中,好奇道:“殿下,我们的钱不多,怎么忽然想要买手镯?”
崔珩看着盒中的t白玉,只是道:“卫婴,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暂时不必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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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春斋楼。
送走最后一位客人后,裴昭筋疲力尽地坐回横案前。
今年的生辰宴阿娘不再帮忙操持,定场地,写请帖,确定着装,招待客人,虽然有侍女打下手,但等到酒席散场,裴昭仍旧累得好像刚抄了三遍经书,然后又在校场练了一个时辰的箭。
“小姐,回府吧。”
柳色为她捏着肩,“小姐累成这样,这生辰宴,以后不如不办……”
“我正巧也是这么想的。阿父说什么要锻炼锻炼,可明年若是再这样,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过生日……”
裴昭有气无力地望着金丝楠木架上的贺礼,“贺礼还没登记完……嗳,是不是还有人没到?”
八仙桌上还有一份未动过的莲花纹瓷碟。
柳色翻来来宾名单,道:“是七殿下,要等他吗?”
因为端午宫宴的事,她确实给崔珩写了一张请帖。但皇子出宫并不容易,她也不抱什么希望。裴昭揉捏着眉心,叹道:“若我们把贺礼登记好时他还没来,便回府,哪有迟到这么久的。”
柳色点头,找来笔墨纸砚,报起贺礼和送礼人的名姓,报到一半,听见了敲门声。
崔珩进来后,暖融融的雅间一下子变得寒凉许多。裴昭接过锦盒时,一不小心触到他的手,顿时感到彻骨的冰凉。
京城飘着鹅毛大雪的时节,他却只穿着一条单薄的袍衫,连狐裘鹤氅都没有,看上去凄惨可怜。裴昭一时懒得计较他迟到的事,领着他在桌边坐下:“七殿下,这些是给你留的,有点凉,我叫人热一热。”
“多谢裴小姐。”
柳色看着两人的举动,心中暗道,七殿下参加别人的生辰宴,却来的这样迟,祝贺的话一句也没说,若是京城其他小姐,估计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也就自家小姐才会这样温柔地看着他……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柳色心中闪过,小姐不会真的喜欢他吧?
“柳色,给七殿下拿块手帕。”
少年的长睫上沾着雪粒,一张脸如同冰雕玉琢。
尽管内心有些不情愿,柳色还是从盥室接过一铜盆热水,拧干帕子,递到裴昭手里。
“七殿下,擦一下脸。”
“好。”
他的下颌上又多了一道淡淡的伤疤。
裴昭低声道:“你的脸……又是五殿下做的?”
不等他回答,便从袖中掏出一只白瓷瓶,“用这个抹,抹了不会留疤。”
崔珩没有接过,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少女今日的着装与往日有诸多不同。额心贴着金色的花钿,桃红色的眼影为青涩的脸庞渡上了丝丝艳丽,齐胸衫裙明艳端庄,但配着并不成熟的脸庞,显得有些古怪。
像一个年幼的孩子在偷穿大人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