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狼垂涎眼前的猎物,四肢紧紧扣在地面,只等一个机会,便会上前咬断猎物的喉管,可眼前的猎物似乎有着原始的嗜杀暴虐,让他们不敢再上前。
几双狼的眼眸幽幽闪了闪,随即如闪电般跃来,撕咬涂曜所骑的黑马。
刀剑闪过寒光,下一刻,已有两只狼尽数倒下,还有一只被刀光砍伤了腿,挣扎欲逃。
涂曜手持利刃,眸如寒光,狼血溅到他高挺的眉骨之上,残酷冷漠又俊朗锐利到不似凡人。
他挥刀时,寒光笼罩在二人周遭,其余的几只狼皆被震慑,迟迟不敢上前。
过了片刻,那些聪明的狼似乎又找到了新的法子,两只如同自杀般冲向涂曜的面目,其余几只则悄悄藏匿去了二人身后。
涂曜出剑,斩向那两只狼时,其余的几只狼也一拥而上,朝涂曜背心扑去。
“小心!”
楚稚大惊,扬声道:“它们在身后!”
话音一落,涂曜已将刀剑插入那雄狼的腹部,咬牙往深处送了一寸。
刹那间,狼血染红了周遭衰败的草。
涂曜袍摆染血,却恍若未觉。
几匹狼尽数斩杀,涂曜身影如山岳般挡在楚稚前面,确定没有危险时,才决定继续前进。
楚稚望着那殷红的血迹,鼻端已充斥了一股恶臭血腥之气,腹内一阵翻滚,他终于忍不住,当着涂曜的面儿在荒草上干呕起来。
一个干净的帕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涂曜低沉的声音随即响起:“兄长的身子真的要让太医好好调养了。”
楚稚以后要负担起一个国家,还要和自己并肩作战!这么虚弱怎么可以……
还是要好好调理。
楚稚目中透着隐隐的水光,柔软的长垂在耳畔,偏还倔强道:“无妨,陛下不必顾忌我。”
话虽如此说,身形却有几分不稳。
涂曜皱眉,径直蹲身,掀起他的泡脚。
果不其然,脚踝处已隐隐渗出几分血迹。
想来是方才乱石滚落时,楚稚来不及躲避被撞击到了。
望着那殷红的血色,涂曜心里一阵抽痛。
若非是他坚持,楚稚又怎会不带侍从,和他来此地骑马?
可他却让楚稚受伤了。
也无所谓,可这伤口出现在楚稚身上,涂曜却做不到坦然。
看了看已经不能被狼撕咬,不能再骑的马,蹲身到楚稚身前道:“上来,朕背你走。”
楚稚忙推拒道:“不必,孤可以自己走……”
“你已经受伤了!”
涂曜直接打断他:“还怎么自己走?朕也不是旁人,兄长不必客气。”
楚稚找不到理由,沉默地任由涂曜背起。
男子宽阔的肩背抵在自己的胸膛,传递出来的温度令人安心。
涂曜背着楚稚,仍然大步流星:“眼看天就要黑了,这里又是山地,当务之急是寻到一个能让我们暂时安顿的地方,否则天色一晚,定然还会有旁的野兽。”
那些侍卫都守在山外,定然不晓得此处出了什么事儿。
等他们意识到要来找,再加上搜山的时间,恐怕都要到后半夜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在他们出现之前,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
山间气温多变,转眼间,已经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涂曜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让楚稚顶在头上,又再一次将人背到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