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桂芬讽刺道:“按照你这么说,骗光我的棺材本,害我双腿残废,我还得感谢你不连累我?”
余采莲知道自圆其说的很牵强,只能一味的道歉,希望余怀信能带上她们一起去京都享福。
“娘,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别不管我,不论咋样,我都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林桂芬狠心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经是郑家妇,我管不了你。至于要不要带你们去京都,现在怀信才是当家做主的人,全由他来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
余采莲眼巴巴的看向余怀信。
然,余怀信对余采莲这些年做过的事情,早已寒心失望透顶,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二姐夫欠了外面多少赌债?”
郑勇竖起一只手:“一共五百两。”
余采莲又愕然看向郑勇,心想不是只有八十两吗?
郑勇则是暗暗给余采莲投去一个隐晦目光,示意她别揭穿自己。
谁知道余怀信肯不肯答应带他们去京都?如果不肯,总要捞一笔吧,不然余怀信当了镇北将军他们岂不是啥好处没摊上?
余怀信把郑勇和余采莲的眼神互动全看在眼里,不用猜也知道,五百两肯定多报了,郑勇这是要做两手准备。
“二姐夫真是什么话都敢张口就来,五百两,只要不是挥霍无度,足够你们一家子在青水镇很好的过一辈子了吧?”
郑勇点头哈腰的解释:“本金确实没这么多,但是赌馆息钱高,二姐夫也是交友不慎,被骗去赌博的。后来越输越多,总想把钱赢回来为家里减轻负担,一来二去才染上了赌瘾。三弟放心,只要你能帮我还了这笔赌债,我誓,以后肯定不会再踏进赌馆一步。”
赌鬼的话,余怀信一个字都不信。
“这个好办,如果是不合理的息钱,我让副将和你走一趟,帮你把赌债还了,他们要是不同意,我便让人封了赌馆。”
果不其然,郑勇闻言,脸色顿时变了:“不用麻烦三弟的人,五百两不行,那就给我四百两,我和人家好好说说,应该能让我结清的。”
余怀信怒的一拍茶几:“你还想扯谎?”
郑勇的身体一颤,差点被余怀信突如其来的凌厉气势吓到跪下去,磕磕巴巴的说:“三三百两也可以。”
余怀信指着郑勇,冷冷质问余采莲:“你还要和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的东西继续过下去?”
此话一出,郑勇也是转头看向余采莲,寒冷的冬日里,手心竟冒出了汗。
如果余怀信没有活着回来,余采莲愿不愿意和自己过日子,郑勇根本不在乎,左右余采莲人老珠黄,他早腻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这么风光的小舅子,他上哪找去?
余采莲看到林桂芬的惨状没哭,看到余怀信活着回来没哭,方才被谴责也没哭,这会却哭了,是为了自己苦不堪言的日子委屈而哭,哭的很是伤心。
“我和他有儿有女,这把岁数了,难不成要和长姐一样和离吗?我没有长姐的本事!也养不活孩子!”
郑勇弱弱说:“我不可能和离,孩子是郑家的种,我也不可能让孩子和你们走。”
余怀信没管郑勇说什么,还是只对余采莲说:“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与二姐夫和离,我保证,孩子一定不会离开你身边,我余家养得起。二,继续和郑勇过日子,我帮你们还请外头欠的钱,但是你我姐弟情分,到此为止。你只管选择,旁的无需过问,我自会安排好一切。”
余采莲把母亲坑害成这样,归根究底是因为郑勇。
这样一个没有责任担当的男人,染上了赌瘾,在外头低声下气,回家对媳妇非打即骂,欺软怕硬的窝里横,怎能托付终身?
如果余采莲还能回头,余怀信愿意看在姐弟一场的情分上,带她去京都,只要以后她能反思己过,安安分分过日子,余家养她们母子一辈子便是。
但余采莲自己要还是立不起来,余怀信便会真当没有这个姐姐了。
郑勇赶紧跪了下来,拉起余采莲的手哽咽道:“采莲,咱们都过半辈子了,这把岁数难道你要舍弃夫妻情分?以前是我不对,只要你不和离,我誓,以后一定会对你好,咱们一家重新把日子过起来。”
终究是要让余怀信失望的,余采莲被郑勇三言两语一哄,没怎么思考余怀信的话便做了选择。
“我不要和离遭人白眼,而且我和相公孩子都这么大了,怎好骨肉分离?”
余怀信阖上眸子,深深吸了口气,再次睁开,眸底一片冷凝:“你和二姐夫是一样的人,对外硬不起来,只会仗着亲情绑架爱自己的家人。如果说嫁给二姐夫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没得选。那么今天我给了你重新选择的机会,是你自己愚不可及,以后过什么日子,也别怨天尤人。”
余采莲听出余怀信话里的决绝,脸色苍白:“怀信,你难不成真不要二姐了?”
余怀信说:“不管二姐夫欠了外头多少钱,这五百两我一会让人给你,还清赌债后,剩下的你留着过日子。至于赌馆那边,我会让人挨家打招呼,谁也不许和二姐夫再赌。
我能为你做的仅此而已,以后除了祭祖,我和娘大概不会再回白石镇,你好自为之。”
还清赌债剩下的钱,余采莲大概也是留不住的,即便郑勇顾忌余家,不敢明抢,但是余采莲这种人,哄骗两句,自己就会交出来。
余怀信在京都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还是圣上赐婚,接母亲过去,也要开始商量婚期。
带二姐一家去京都是万万不可能的,他不能为了一个不争气的二姐最后让自己家宅不宁。
余采莲还想说什么,院子里响起了杨二郎的声音:“小舅舅在哪呢?我带景烨来看舅翁了。”
不想在小辈面前难堪,听到杨二郎的声音,余采莲和郑勇赶紧站了起来,扭过头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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