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杜丽偏向工艺,这店里若是没了老裁缝,唯独他们两个能撑起来。
埃洛伊斯收回目光,她走进厨房,打算去给杜丽泡茶。
帮厨见她回来,把留的饭菜从烤箱里端出来,趁人不注意,又偷偷给倒了一杯热的蜂蜜牛奶。
“快点喝了,别让人看见,刚才雷蒙德先生从俱乐部回来,醉的不省人事,这是给他准备,还剩下的。”
帮厨还站在门口盯梢,埃洛伊斯闻言,赶紧一口仰进,将嘴巴擦干净,又将瓷杯涮进水槽。
她感觉胃里一阵暖意,打个嗝儿,跟人嬉皮笑脸道:
“多亏了你,我这会儿才算是活过来了。”
帮厨听了,心里笑,怪不得露丝太太有点喜欢她。
埃洛伊斯又去瞧给自己留的饭,盘子里有面包,整块培根和焗的豆子。
也不嫌那么多,她站在桌边往嘴里塞了两口,这才从柜里取出茶和壶。
撬开铝制茶叶罐,往一只黄底彩绘珐琅壶里倒了些。
一旁,帮厨双手抱臂,斜眼瞧着外面:
“要泡茶?炉子上有热水,还剩一半儿,你省着些用。”
埃洛伊斯回过头:“怎么?热水不够使吗?再烧些不就好了。”
没等帮厨回答,对面一间休息室的门从里打开,走出哈费克林以及两个学徒。
哈费克林面色一言难尽地对他们指挥道:
“你去打一盆热水来把地上擦干,你去储物间拿件衣裳来。”
“弄完了,记得叫后街跑腿的捎口信去他家里,就说,雷蒙德昨天在店里盘账。”
哈费克林从口袋里掏出两角要给跑腿小孩儿的小费,但他又扣扣搜搜地收回一枚,只给出去一角。
那两个学徒,倒也听他这杂工的话,得了吩咐,各自往厨房和仓库走。
随后,哈费克林才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回到房间里。
若不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他高低就要咒雷蒙德醉死算了,还不如直接把这家产让给老二。
“砰……”
哈费克林关门的声音引人注目,埃洛伊斯收回视线。
她把那壶热水让给了从休息室出来的学徒,又重新烧上。
“我才来,没见过世面。您能不能告诉我,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雷蒙德先生怎么弄成这样了?”
埃洛伊哄着帮厨,帮厨也不打算打哑谜
“其实你多待两天自然就知道了,雷蒙德先生隔二差五就这样。”
帮厨叹了一口气,对埃洛伊斯细细道来。
雷蒙德比哈尔斯年长四岁,他前年结婚,妻子是羊绒商的女儿,二人育有一女,还不满岁。
雷蒙德没跟着老裁缝学手艺,他自小是在学校长大的,成绩优异,会说二四种语言。
后来,还远赴欧洲,在剑桥上过几年大学。
待他回到家里时,哈尔斯已经在店铺里学了五六年的手艺,雷蒙德便自然地把经营的事情接了过来。
他的人缘好,与许多的同学都多年保持联络,又能往上钻营,常弄到纽约权贵宴会的出席资格,结交人脉。
从昨夜算,他在象棋俱乐部待了十几个小时才回来。
国际象棋是一门风靡在各阶级的棋种,雷蒙德深知这点,费了许多心思去学。
靠这一门卓越的技巧,他在任何社交场合都能游刃有余。
后来经人介绍,进入一个中等偏上的俱乐部。
那俱乐部里,成员皆是中产以上,时不时能接触到高层次资源的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