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知晓,在这皇宫中,江奉容向来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
愿意如何,不愿意又如何。
没人会在意。
所以她还是没将那些话说出口,只是默默地帮着江奉容理好衣裙。
换好衣裙,江奉容不曾耽搁,与画意匆匆赶往永祥宫。
一路上,江奉容心底也有着各种猜测,但她未曾想过的是她来时圣人居然也在。
圣人与谢皇后关系疏远在宫中从来不是什么秘密。
入宫的几年间,江奉容近乎日日来永祥宫向谢皇后请安,可却从未有过一回在此处遇上圣人。
即便年节,依着祖制应当留宿于皇后宫中的日子,圣人也习惯用各种由头避开。
他似乎从不掩饰对谢皇后的厌恶。
只是近两年或许是年岁渐长,没有心力再去计较过去的一些事了,圣人与谢皇后的关系仿佛体面了许多。
譬如前些时日的生辰宴,譬如此时,圣人正与谢皇后坐在一起用膳。
江奉容走上前去,恭敬地向二人见了礼。
“起来罢。”
圣人道:“这个时辰过来倒是正好,坐下一同用膳吧。”
江奉容垂首道:“陛下,阿容在一旁伺候便是。”
圣人可以邀她坐下一同用膳,可她若当真如此,那便是不懂规矩了。
她在宫中这些年,从谢皇后这儿,旁的或许没有学到,可规矩却是学了不少,该与不该,她心头再清楚不过。
江奉容的话音落下,谢皇后却笑着道:“阿容,既然陛下都让你坐下一同用膳了,那便坐下一同用膳就是,家人之间,何须讲究这些所谓规矩。”
谢皇后如此说了,江奉容再作推诿,那便有些说不过去了。
她只能道:“多谢陛下,多谢娘娘。”
而后恭顺地坐下。
虽是同桌而食,可江奉容与帝后二人却又是泾渭分明。
她一举一动皆无比恭谨,手中筷子几乎是没动过几回。
谢皇后却一个劲儿地给江奉容碗中添菜,还与圣人闲谈道:“阿容这孩子的性子向来如此,臣妾与她说过,来了臣妾这儿,当作在自己家中便是,可她却还总如此拘谨,如今陛下来了,可要好好说说她。”
圣人听得谢皇后此言,神色好似柔和了几分,他点头道:“阿容,皇后这话说得不错,你在宫中也待了好些年了,不必再如此拘束,只将这儿当作自个家里便是。”